蔺洪生
(上接11月21日15版)
日照地处山地丘陵地带,日月在一年四季并非固定在一个地点(山头)升落,而是逐渐南移和北移的,从地面上看,日、月所出,日、月所入也就不尽相同。这从莒县陵阳河遗址出土的“日云山”(一说“日月山”)陶文图形,可知日照先民在大汶口文化以前就发现并运用农时节气;从五莲丹县土遗址出土的玉璇玑(又称璇玑玉衡),又可知日照先民在龙山文化时期已由简单的山头历法转入观测天象。考古人员曾在莒县陵阳河遗址发掘点中央,发现寺崮山山峰是春分日观测日出的极好参照目标,这个观测点恰好位于遗址中央一个较高石岗上,春分时太阳升到山峰之巅,就能再现“日月山”(或“日云山”)陶文图景,这一观测点可能是东夷某一部落天文观象台遗址。“用日出方向定春分是一个天文测量方法,在不同的部落或者不同的祭祀观测点,就会利用不同的山,这些观测点就是东夷民族最早的天文台,它们一定会有多处。”(杜升云、苏兆庆《东夷民族天文学初探》)专家进一步考证,莒县陵阳河、大朱家村、杭头等遗址出土的陶文、双扳鸟形鬶和其它鸟形盖钮,既表明莒地祖先对鸟的崇拜,又显示少昊时期东夷民族天文历法已有较高水平,使我国天文历法的产生可追溯到5000年前。同时,日照先民又擅长由天及地,根据节气安排农耕,使生产方式与天地同频共振,如在立春选种、育秧,清明完成春播、除草、施肥,芒种收割、播种,冬至修整农具、储备种子等,年复一年,运转有序。清光绪《日照县志》亦载:“立春……是日微云,岁熟;阴,则虫伤禾豆;无风,民安蚕麦百倍;东风,吉,果谷盛”,“春分宜栽树木;是日晴燠,万物不成”,“冬至是日风寒,吉;云迎日出,云送日入,来岁大吉”。所有这些,深层的文化精神就是遵循天地四时之序,“变通莫大乎四时。”(《周易·系辞上》)
二是趣时和土,粟稻兼作。“凡耕之本,在于趣时,和土。”(西汉《氾胜之书》)据专家观察,莒地的沂河、沭河、潍河各大河流与黄河流域一样,属于土地疏松、具有肥效的黄土冲积区,极有利于原始生产方式下的开垦与耕作,况且这一地区属暖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全年降水主要集中在七八月份,干燥的春季适于种植耐旱作物粟(谷子),胶州市三里河街道城子村的莒国都城遗址发现1.2立方米的腐朽粟,岚山区巨峰镇的辛留遗址在东南角鳌台下挖出厚达2米呈泥状的腐化粮食层,表明早在7000年前的北辛文化时期,古人就将野生粟培植成作物粟,成为重要粮食来源。传统观点认为,中国南方以种植水稻为主,称为稻作农业,而北方则以种植粟和黍为主,称为旱作农业,两种农业类型的分界大体在今淮河一线,但日照古代遗址发掘出的炭化稻打破了这一认识。其中,尧王城遗址在堆积中浮选出10余粒炭化水稻颗粒,把有文献记载的山东地区有稻作的历史提前了约2000年,这一发现开启了海岱地区史前稻作农业研究的先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