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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十年 见证重生
“5·12”汶川地震十周年系列报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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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安康家园的孩子们:“妈妈,我们长大了!”

本报记者 宋庆艳
  你可曾记得,日照有个安康家园?十年前,586名孩子因为地震,相聚安康家园。随着长大,他们陆续离开,飞向广阔的世界。十年间,家园不断上演着聚散离合,孩子越来越少。“安康爸爸”“安康妈妈”们想念孩子了。十年后,今年3月,他们发出了一封邀请信,把“我们长大了 十年后再相聚”的信号传递出去,约定2018年5月9日,大家一起相聚双流安康家园。
  5月8日,来自日照钢铁集团的两位安康妈妈李向南、张爱连和时任日照安康家园副园长的周晓洁从青岛飞赴成都,赶往双流安康家园,参加汶川地震暨“安康家园”公益项目十周年纪念活动。
  2009年6月,586名被安置在日照安康家园的灾区孤困儿童离开日照,奔赴新建的成都双流安康家园,这一别就是9年。
  如今,她们心心牵挂的“儿子”“女儿”长高了吗?学习进步了吗?学会照顾自己了吗?……带着作为母亲的深情和牵挂,她们踏上了一场“十年之约”的聚会。

“妈妈,我终于见到你了!”
“妈妈!”5月9日,成都双流安康家园的一处楼道内,一位戴着眼镜、笑容憨厚、个子高大的青年动情地喊道。“小森,我的好孩子!”“安康妈妈”张爱连又惊又喜,“母子”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一声饱含着思念的呼唤,一个跨越十年的拥抱,化为令人瞬间泪目的一幕。
  在“5•12”汶川特大地震发生前,小森的父亲已经早逝,他的母亲不幸在地震中去世。11岁的小森一夜之间成了孤儿。“5•12”汶川特大地震发生后,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和日照钢铁集团共同发起设立“安康家园”公益项目,救助灾难中的孩子们。2008年5月19日至2009年6月18日,712名灾区孤困儿童被安排在临时过渡安置基地,绝大多数孩子住进了山东日照安康家园。张爱连和小森的“母子感情”便是从那里开始的。
  虽然张爱连不是小森的“专职妈妈”,但彼此却很熟悉,每当看到张爱连脸上温柔的笑容,每当听到张爱连嘘寒问暖的问候,小森就忍不住叫她“妈妈”。“想日照的家了,想照顾我的爸爸妈妈了。”提起在日照安康家园的生活,小森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21岁的大男孩,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张爱连轻轻替他拭去眼角的泪水。“看到你长这么高了,也工作了,我就放心了。”
  张爱连一共带过18个孩子。那一年的时光里,她和孩子们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当孩子们离开日照的时候,她经常在梦里见到他们。有时候,想得难受,就翻翻他们以前的照片。“见到孩子们,我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这么多年,非常惦念他们,现在看到孩子们长大了,能照顾自己了,好多孩子也都成家立业了,我很开心。”张爱连说。
  再次相聚,有欢笑有泪水,更有说不完的心里话。

“周妈妈,你一会儿还来吗?”
  “我最后才走,喧闹的家园突然安静下来后,有一刻的恍然。孩子们的生活还要继续,愿他们能带着我们的祝愿和期望再次出发。”周晓洁在微信上告诉记者。
  见到小雪,周晓洁就像见到自己的女儿一样开心,这个她从青岛机场一路抱回日照安康家园的小女孩,现在已经是西南交大希望学院的大二学生。小雪性格外向活泼,一见到周晓洁,又搂又抱,“母女”二人亲热地拥抱在一起。“妈妈,我的目标是两年后考研!今年年底前找个男朋友……”小雪凑在周晓洁的耳边,说着悄悄话。“小雪是我从四川德阳带回日照安康家园的第一批孩子,那是2008年5月30日,她当时也就是七八岁,一路颠簸劳累,从青岛机场一下飞机就睡着了,我当时看了特别心疼,就一路抱着她。”提起那段往事,周晓洁非常动情。
  在双流安康家园里,周晓洁又见到了当年赴日照安康家园最小的四个孩子———马永杰、张明皓、邱泽浩、宋志瑞。其中宋志瑞最大,还有一个月即将中考,另外三个孩子正在念初二。周晓洁不放心,又留下来和他们聊中考的重要性、人生的选择等,一直聊到忘却了时间。
  当她起身要走的时候,邱泽浩忽然问道:“周妈妈,你一会儿还来吗?”
  看着这四个刚刚长成少年的孩子,周晓洁的心里为之一颤,眼泪夺眶而出。内心多么不舍,但相聚的时光太匆匆。“我还会再来看你们的,你们要好好学习,好好生活,想我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
  周晓洁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和孩子们告别的,走到双流安康家园的大门口,十年前种下的三角梅正开得娇艳,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似在倾诉着离愁别绪。
  “不舍,还是不舍。”周晓洁反复告诉记者。
  在周晓洁的帮助下,记者通过微信视频见到了这四个孩子,阳光的笑容挂在他们的脸上,虽有些羞涩,但在周晓洁的引导下,渐渐活泼了起来。“那时候我们小,有些事情记不太清了,听周妈妈说我们很调皮的。”“我还记得日照安康家园里那个很宽敞的大操场和大餐厅。”“今天这里来了很多人,好热闹!”“日照的海边我们去玩耍过多次,大海真好。”“有机会我们还想回日照看看!”
  四个少年的脸上又有了笑容。
  风雨过后,总有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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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地震孤困儿童养育基地“安康家园”十周年纪念活动举行
  “因为地震,我们离散。因为安康家园,我们相聚。北京—日照—双流,一个超越地域、血缘、民族的大家庭。那一刻,我们真正感受到了有国才有家的含义。”2018年5月9日,伴随着孩子们饱含深情的朗诵,由全国妇联指导,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四川省妇联、日照钢铁集团主办的汶川地震暨“安康家园”公益项目十周年纪念活动在四川成都双流举行。
  “安康家园”项目历经北京、日照“安康家园”和双流“安康家园”两个阶段。救助地域包括四川德阳、绵阳、广元、阿坝等10个州(市)、31个县(区)、182个乡(镇),涵盖汉族、羌族、藏族、回族、土家族、黎族6个民族。日照钢铁集团累计通过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捐赠1.26亿元,用于捐建“安康家园”、新的棠湖小学,扩建双流九江中学以及保障孩子们的学习生活费用。截至目前,282名学生考上大学、342名学生职高毕业并就业或参军,还有48名学生因年龄尚小需继续在“安康家园”生活和学习。
  中午家宴后,280名回家的孩子与48名尚在“安康家园”生活学习的孩子与“安康妈妈”一起,在新的棠湖小学操场上拍了十年后的全家福,“我们回家了”欢呼声响彻天际。

记者者手记
  若不是积蓄了太多的思念,眼泪怎会瞬间夺眶?若不是曾经朝夕相处,怎会有日复一日的牵肠挂肚?当年刚到日照安康家园的时候,宋志瑞只有5岁,还有三个孩子只有3岁。十年过去了,转眼已是少年。当生命的阴霾成为记忆,当生活的车轮滚滚向前,只有把思念化为生活的勇气,重拾信念,永远向前。“安康妈妈”们陪伴过这些曾在地震灾难中失去亲人的孩子们,给予了他们爱、温暖、信心;孩子们则给了“安康妈妈”一份一生的牵挂———他们早已把名字刻在彼此的生命里。有了爱,便有了一切。
  下一个十年,愿他们能绽放出更加精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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