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乃华


　　中秋。
　　月圆。
　　我站在拱桥边的垂柳下等你。
　　风好柔，拂面吹柳，柳条飘曳，如同你飘洒的发。月光似水，仿佛是从天空中缓缓地流淌下来，淌进桥下的河底，河面便泛起微微清光。柳条筛影，风吹影动，似河中鱼翔。
　　天上，星光闪闪，是你的眼睛？
　　河中，流水汩汩，是你的歌声？
　　我抬起手腕映着月光看了一下手表：时间还早呢，等了五分钟却如同一个世纪！我知道，你还不会来，便顺手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咽下，昂起头对着星星吐着烟圈，数着。
　　“一个，两个……”
　　你悄悄地从我身后走来，偷走了我手中的烟，柔柔地问：“烟味甜吗？”
　　“好苦！”不用回头我知道是你来了，便说。
　　你转到我的身前，默默地注视着我，泪光晶莹，如同天上的星星。“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戒烟的吗？”我知道，这是你晶莹的眼睛在问。
　　沉默。
　　你低下了头，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手中的那支烟，又看了一会儿我。
　　依然是沉默。
　　月亮悄悄地爬上了头顶，皎洁的月光脉脉含情地注视着你，没有说话。
　　除了流水汩汩，周围没有一丝声音：微风停了，柳条静立于深深的底色。小鸟儿睡了，没有丁点儿呓语。
　　沉默，除了流水。
　　许久了，你一直要我戒烟，并和风细雨地说着吸烟的害处。我也知道吸烟不好，可是要我戒掉，又是何等地困难啊，尤其是朋友们都知道我爱抽烟，一下子戒掉？我……如果你大声地指责我，甚至骂我，那样即使我戒不掉，心里也会好受些。可是，你……
　　我的双眼湿润了，两颗泪珠竟滚落下来。
　　“你流泪了，我不要你哭！”你打破了深深的沉默，扑入我的怀中，说，“我不要你哭嘛，不要……”
　　你默默地把手中的那支烟放在了我的嘴上，又用纤细的手轻轻地擦去我脸上的泪，喃喃地说，“爱抽你就抽吧，但我不要你哭，不要！”自己却哭了。
　　猛地，我把烟扔出很远。注视着你，坚定地说：“我一定要戒！”
　　月圆。
　　中秋。
　　（作者单位：五莲县教育局信息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