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强 谢岩
(接上期)
也成。只要能展示他带来的陈式太极拳实用拳法。陈中华一样做了精心准备,换上他的中式盘扣太极拳练功服,像无数次表演前一样,做好一切准备。
可是,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比赛结束,早已在一旁候场的陈中华,看到选手退场,立刻准备登场。他缓步走到赛场中央,按照惯例,在他步入赛场的过程中,主持人应该对他和他将要展示的实用拳法做一个简短介绍。
可是,没有。
直到他走到赛场中间,主持人都没有说话。
陈中华没想到,但也没有失措。按惯例行了一个中国拱手礼,然后他打算开始表演。他相信,即使没有介绍,没有音响,他的拳法一样会吸引观众观看。事实上,看台上的人刚看完比赛,也确实没有几个人离开。
可是,再次没有想到。
主持人开始说话了,“不好意思,陈老师,我们日程很紧,今天不能安排表演了,你先下来吧。”
尽管内心错愕,陈中华还是向观众拱手微笑致歉,然后,转身,慢慢向台下走去。他内心压抑着愤怒与屈辱,却仍在心底抱着一丝希望——— “这是我的难堪,也是主办方的难堪。”
但是他忍下了,只是在缓慢的行走中和主持人对视良久,主持人在那一刻也陷入了难堪。在这漫长的半分钟内,再次开口:“十分抱歉,陈老师,明天早上比赛前,我们一定安排您第一个表演!”
陈中华微笑回身,再次拱手致意。
可是到了台下,主持人再次找到他,明确表示,他们不希望他表演,“我愿意服从你们大赛的规章制度,如果需要进修,我可以学!”陈中华按下气愤,诚恳地说。
“非常抱歉,你练的是少林拳,而我们才是正宗太极拳。”主持人撂下这样一句话。
陈中华不怒反笑,不失风度地拱拱手。转过身,他的笑容中有无奈,更有一种胸有成竹的淡漠。
这一刻,他想起了师爷陈发科。
上世纪三十年代,从陈家沟前往京城教拳的陈发科初到京城,带着一身陈式太极拳的功夫。可是在一次太极拳武会上,有人却当众说陈发科的功夫出自少林。陈发科的弟子当时就按捺不住了,所有的杨式、武式、吴式等在京城盛行的太极拳,都是源于陈式太极拳,而陈式太极拳本身却被误认为是一种外家拳?!
可是陈发科摆摆手,制止了徒弟的反驳,徒弟大惑不解,“我们才是正宗的太极拳,为什么要这样被人误解?”“我们练我们的,自得益处,亦与人益处,但是与他分辩又有何益?我们练的是什么拳,与他怎么说有什么关系呢?”
(连载十)
(本文原刊于《中国报告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