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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红色群落的传奇

  铁流 纪红建
  (接上期)
  闵瑞香的两个党员哥哥也随军支前,这时背着破旧的行李赶了过来,闵瑞香招呼一声,扭身给薛仕勇整了整衣领,低声道:“时候不早了,该上路了。”
  这是一个冰天雪地的日子,几个人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一阵阵沉闷声。在村口的老槐树底下,闵瑞香的大哥道:“妹子,别送了,回去吧。”
  闵瑞香站住了,低下头一时没能说出话来,抬起头时,眼圈已经红了。三个男人沉默了一会,说声走,就都迈开步启程了。闵瑞香挥挥手,就像那个时候千千万万送郎参军的女人一样,向着远处薛仕勇的背影喊道:“俺等你立功回来!”喊声一下子哽住了,闵瑞香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在雪地里。
  多少年后,闵瑞香每每跟女儿薛会英说起这一幕,都拍着自己的胸脯道:“你爹你舅舅没走多远,俺就一阵阵揪心,三个亲人一起上了战场,那子弹可不长眼,说毁眨眼就毁了,从那个早晨,俺的心就被他们带走了,带得远远的,远远的!”
  闵瑞香和薛仕勇是一个村的,抗战初期,北上庄就有了党组织。闵家和薛家皆是积极分子,正是这样让异姓两家走到了一起,薛仕勇的父亲薛茂秀初为庄长,这个重担便落到了闵瑞香肩上。薛家一贫如洗,闵家日子好些,闵瑞香每每有好吃的,都给薛仕勇送去,日久生情,两个年轻人的心连在了一起。
  结亲之前,闵瑞香就动员薛仕勇参军上前线,婆婆一听就急红了眼:“俺们薛家就他这个独苗,连个姐妹都没有,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去!”
  闵瑞香道:“这年月,怎么着都是个死,还不如出去革命去!”
  别看闵瑞香年纪轻,可在村里说话响当当的,婆婆最后还是依了她。
  战争年代,北上庄是出了名的支前村,在闵瑞香动员下,家家纳鞋底,户户缝军鞋。纳鞋底需要麻绳,闵瑞香在自己的腿上不知搓了多少根麻绳,膝盖至脚面,磨出得伤痕到老了还清晰可见。
  薛仕勇在前线表现出色,参军没几个月就入了党,很快就当了班长、排长。1949年11月,当新中国的第一面五星红旗从北京天安门升起不久,薛仕勇连同闵瑞香的两个支前哥哥回到了家乡,这是薛仕勇参军打仗后第一次和闵瑞香团聚。那一夜,整个北上庄格外的宁静,好像不忍心打扰这对久未相见的夫妻一样。
  第二天,薛仕勇离开家乡,随着部队到了东北。
  1951年的初夏,队伍上来人了,从车上抬下一个一米左右长的盒子,一行人刚走进村子不久,就传来了一阵呼天喊地的哭声。
  村里人很快都知道,薛仕勇牺牲了,队伍上的人来送尸体了。
  闵瑞香的大哥刚打开盒子,一下子就哭出了声:“这么小的盒子,咋能装下妹夫的尸体?看样子尸体不囫囵了。”
  闵瑞香擦了把泪水,见长盒子里有白布裹着,哭道:“说啥俺也要看看他的模样。”
  闵现亮解开几层也没看到什么,大哥挥挥手:“别解了,里面说不定就是条胳膊腿的。”
  闵瑞香不信,用手摸摸,再捏捏,觉得里面没什么,闵瑞香哭得更响。
  这一年,闵瑞香26岁,薛仕勇年仅24岁。
  也就是这一年秋天,闵瑞香生下了她和薛仕勇唯一的一个孩子。这是薛仕勇回来那个夜晚孕育的生命,等孩子到了上学的年纪,闵瑞香特地给女儿起名为:薛会英。女儿的名字和丈夫的名字最后一字组合是:英勇。一个名字蕴含了闵瑞香无尽的回想和思念。
  闵瑞香是村干部,一心都在村务上,上边每年给烈士的补贴,她几乎拿出一大半用在了村里,谁家急用钱,她也毫不含糊。在外她风风火火,回到家中她多是伴着一盏煤油灯枯坐到深夜,眼泪流了一夜又一夜。贫寒家庭诸事多。会英小时候体弱多病,常深更半夜抽风,闵瑞香度过了一个个煎熬难捱的日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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