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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红色群落的传奇
  

铁流 纪红建
  (接上期)
  坐在我们面前的许家进,今年70岁,在大许庄村有些威望,哪家有红白喜事,都是他主事。他告诉我们说,许世彬当支部书记时,他还是个小学生,但对那时的情景却记忆深刻。他说,在许世彬的带领下,1957年村里搞初级社转高级社,1958年正式转高级社,接着搞大兵团作战,吃食堂。也就是这个时候,许世彬开始带领群众修水库,先是修的峤山水库,后来又参与仕阳水库建设。在仕阳水库拦河坝底清淤时,正好是腊月里,刮着东北风,飘着雪花,谁也不敢下。许世彬当时就穿着一条棉裤,也没有春秋裤,袜子也没得穿。他把裤腿一挽,把鞋一扔说:“这点冷比俺在朝鲜战场时差远了。”说完,他就“呼腾”下去了。看着他下去了,旁的民工也都跟着下去了,就像下饺子一样。把水库修起后,他就在俺庄兼任食堂主任,当时村村办食堂,村民家里都不开伙了,全吃大锅饭,那些年,正遇上三年自然灾害,全国性的粮食短缺和饥荒。很多人饿得不行了,上级好歹救济了那么一点地瓜干子,就在食堂里磨了,弄成糊涂汤,一个人几勺子,那么分着。
  许家进说,俺记得很清楚,那天下午,许世彬父亲饿得不治了,但还有口气儿,他张着口说:“给俺点营生喝吧。”这时,许世彬正在食堂给大家分食物,有人跑来告诉他,你爹快不治了,你赶紧从食堂里拿点东西给他吃吧。许世彬说:“那不行,这个得挨号,大家都饿得弯了腰,得轮着来,不能搞特殊化。”等到挨着他时,还剩下半碗粥,他还没端到家,他父亲就咽了气。许世彬这个人,耿直到了极点,不管什么你得挨号,不能特殊。大概过了个把月吧,许世彬的母亲也去世了,也是饿死的。
  许家进说,许世彬处事公正,办事认真,这在咱庄是出了名的。1963年,村民吴立诚和程国庆为宅基地闹纠纷。吴立诚想把许世彬叫他家里去,管他个酒,叫他帮帮他,处理的时候向着他。吴立诚知道,要说叫许世彬上他家喝酒,那他肯定不去。吴立诚就哄许世彬说:“俺家一个锁毁了,俺也不会扎鼓(修),你上俺家给扎鼓扎鼓吧。”许世彬说:“中。”许世彬一到吴立诚家,吴立诚就叫他吃烟。许世彬说:“俺不吃,直问,你那个锁在哪里,俺给你扎鼓扎鼓。”吴立诚说:“俺没锁。”许世彬说:“没有锁!那你叫俺来干什么?”吴立诚说:“俺叫你来喝个酒。”许世彬说:“这个酒俺能喝吗?俺绝对不喝户里的酒,点滴酒俺也不能喝。”后来许世彬公平公正地处理了这起纠纷。1964年冬天,俺们庄上修小干渠。当时拉了不少石头和石灰堆在那里,得找人看呀。天那么冷,谁愿意看呀。许世彬就自己弄了个小屋,顶上搭上个破布,白天黑夜地守着,一直到把那个渠道修得严严实实的。最后,膝盖都冻坏了,走路一瘸一拐的。
  1966年,一场斗争风暴袭来,许世彬的命运也发生了逆转。他不仅被造反派夺了权,还被打为反革命,以前的荣誉待遇全部取消,就连他那个二等一级残疾也被取消了。许世彬不好争功夺利的,你们不叫俺当书记,俺不当就是了,俺当俺的群众。当时大队里买了台柴油磨面机,大队领导叫他领着开机子,他就领着开机子,一点怨言也没有。不只夺权这么简单,还要挨斗,低头弓腰。他从不辩解,叫他检讨他就检讨。虽然他整天被批斗,但在大队里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被批斗完后,他还加班给大队磨面。这种性格,与他在战场上的表现,截然相反。许衍收说,那时候造反派天天要批斗俺父亲。俺还记得几句:许世彬学了新党章,敢向私自来开枪。被批斗后,还要他上台表演节目。我们问:“被批斗了,他还有心思上台演吗?”许衍收说:“有!”因为是演打仗的,一提打仗的事,俺父亲就来劲了。他一上台就说:“俺今天给大家献个节目,演个摸岗,摸岗就是在朝鲜战场上摸美国鬼子的岗。”他演的这个节目很长,把在部队上摸爬滚打演绝了。那时候也没有水泥地面,就在那土台子上演,演的时间还很长。俺们村里那个二层楼,他拴上绳放在下面,自己捋着那个绳,头朝下,顺着绳“嗖”就下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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