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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 10 年解密日照市图书馆“镇馆之宝”
《攀古小庐收藏镜铭》藏了些什么宝(二)
许瀚最钟爱的镜子再也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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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谢岩 通讯员 单雪刚
  《镜铭》一共收藏了两件汉尚方镜的镜铭,一件是“汉尚方御竟(通假字,镜)”的镜铭,所拓铜镜是自藏;另一件是“汉尚方竟”的镜铭,从注释上来看,这是借用的兰山李氏藏镜所拓。

“汉尚方御镜”是许瀚所藏的“最精美铜镜”
  “此为刘镜古先生故物,与袁氏镜同日得之,余所镜此为最精,每一摩挲如置身魏晋上也”。从许瀚的注释中知,“汉尚方御镜”是刘镜古先生的旧藏,和袁氏镜同收于道光二十二年,是他所有镜子中最为精致的一面,每一次摩挲都如置身于魏晋时期(魏晋时期的镜铭多注重装饰性,字体多为篆书)。
  文中提及的刘镜古是乾嘉年间著名金石收藏家,山西人,长居济宁,大盐商。
  从镜铭上来看,圆形,钮,柿蒂形钮座。镜体保存完好,线条纹饰立体,“御镜”者少见。钮座外双线凹面方形界格。界格内十二枚乳钉和地支纹相间分布。此镜符合汉尚方御镜规制,主纹为穿插在八乳及博局纹间的祥禽瑞兽。按上下左右分为四方八组,每组一枚弦纹座乳钉。神兽纹饰包括,四神纹和禽鸟、羽人、瑞兽纹饰,四方纹饰中亦分别饰有金乌纹饰。纹饰中一组纹饰为羽人乘似兔瑞兽,形态生动,较为特殊。主纹饰外一周铭文“尚方御竟真毋伤,巧工刻之成文章,左龙右虎辟不祥,朱雀元武(元实为玄字,清朝避讳玄烨)调阴阳,子孙备具居中央,上有仙人以为常,长保二亲乐富昌,寿敝金石为矦王。近缘处饰栉齿纹一周,缘饰锯齿纹、云气纹各一周,保存完好,版模极佳。有谓“御镜”者,珍罕。
  “尚方”是汉代为皇室制作御用物品的官署,属少府。《汉书·百官公卿表》中的少府下有“尚方”。颜师古注曰:“尚方主作禁器物。”从众多古镜铭文中大量出现“尚方作镜真大好”“尚方御竟大毋伤”“尚方作镜四夷服”等字句来看,制作镜鉴是“尚方”的任务之一。
  镜铭中出现“尚方”铭文,始于汉代晚期。“尚方”铭铜镜应为皇室御用之物。但是,由于当时民间铸镜业的普遍发展,一些私营作坊也都大量仿造官作尚方镜,但制作工艺粗糙。这枚铜镜从铸造的工艺、纹饰的精美程度来看,应为西汉宫廷作坊尚方制作的官作镜。
  此镜制作工艺精湛,纹饰和铭文内容丰富,保存完好,属汉代铜镜制作繁盛时期的典型器物,为研究汉代铜镜铸造工艺及当时社会人们祈求祥瑞、升仙、避邪的精神理念提供了重要价值。

一个不应言传的“秘密”
  日照图书馆专业人员追踪此镜近20年,但从来没有发现过它的踪迹。以铭文“尚方御竟真毋伤”为例,市面上能见到“尚方作镜真大好”“尚方作镜真大巧”“尚方作镜大毋伤”“尚方作镜真大毋伤”“尚方御镜大毋伤”等各种“汉尚方御镜”,但唯独不见“尚方御竟真毋伤”。
  这其实是一个不应言传的秘密。正面意义上来说,这一秘密可以引起更多铜镜爱好者的留意,倘若这枚镜子还在世,能早一点找到这面镜子;但反之,一旦让有心的造假者借此制出一批“尚方御竟真毋伤”,那就有违传此秘密的初衷了。
  对“汉尚方御镜”同样有慧眼的,还有康熙五十一年(1712)进士、官吏部员外郎,曾为五经篆文馆总裁官,江苏金坛人王澍(1688-1743)。
  王澍精楷书,法欧阳询,兼工篆书,法李斯,为早清一代篆书名手,也精于鉴定古碑刻。

此《镜铭》中的“汉尚方御镜”拓片可能已成绝唱
  许瀚一生舟车南北,寻访到大量金石古物,也包括不少铜镜,其中就包括本文提到的这面镜子。但令人惋惜的是,年代久远,战火频仍,后继无人,王献唐曾有跋语云:“印林身后子孙式微,尽以遗书碑刻捆载三车,岁暮运至潍县出售。得钱三百贯,别贩新年货品回邑。”其实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许瀚所藏还有被捻军焚毁者、战乱丢失者等,远不止于此。此后在战乱之中四散流失,最远的流失到美国、日本。另据学者曹汉华介绍,他曾去虎山调查过,到建国前许家仍有藏,许瀚第五世孙许某远赴大连时尚带走一宗。但最后也不知所踪。倘若那枚铜镜真的被焚毁了,那目前藏在日照市图书馆《镜铭》中的这个拓片就更需要倍加呵护了。

《镜铭》里还收藏了一“汉尚方镜”的镜铭
  《镜铭》还收录了一枚“汉尚方镜”镜铭:兰山李氏藏比余尚方御竟稍逊,御竟更精也!其外铭文圈带为“尚方作镜真大好,上有仙人不知老,渴饮玉泉饥食枣,浮游天下敖四海,徘徊名山采芝草,寿如金石为天保。”
  汉尚方镜目前还能在少数博物馆里见到,比如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博物馆所藏的一枚汉尚方镜,1997年就被甘肃省文物局专家组鉴定为一级文物。尽管按许瀚的评价,汉尚方镜稍逊于汉尚方御镜,但200年后的今天,特别是经过了近现代战乱、破四旧等破坏后,存世的真汉尚方镜也已屈指可数,弥足珍贵。从《镜铭》上看,此镜纹饰线条流畅,动物形象惟妙惟肖,地张平整,镜形规整。字体优美,浑穆秀丽,构图华丽对称。此镜整体铸造水准和纹饰画面满足王莽时期官方作镜的几个因素,因此为典型王莽时期“尚方”所作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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