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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安东卫进士的南渡北归
——苏京评传
  

赵燕云
  按照古人所说“四十未仕,不应再仕”来说,四十六岁这个年龄在现在来看也不再年轻,但不可否认这个年龄却也是人生经验丰富的时期。
  苏京的名次(三甲,当就外吏)毫无疑问是外放出任知县一类的外吏,朝廷给安排的职务是河南杞县县令,正七品。
  夏允彝则被选了福建长乐县令,他的治绩优秀,后来成为受到吏部点名表扬的全国政绩突出的七位“优秀”知县之一,并受崇祯皇帝亲自接见。
  陈子龙选得广东惠州府司理(明清两代对推官的别称,主要职责是负责管理审判等司法工作,正七品),但尚未抵任而闻继母亡,回家治丧。
  榜眼陈之遴自然选授翰林院编修,前途大好。但很不幸的是,在他高中榜眼的第二年,担任顺天巡抚的父亲陈祖苞因在清军入侵时失职,被革职逮捕,服毒酒自杀。崇祯帝则继续迁怒于陈之遴,罢了他的官职,并永不任用。
  而状元刘同升虽文才出众,兼通武略,且颇有血性,但也不免官场不得意,最后矢志抗清病亡。
  祸福无常。
  苏京去的杞县,就是古代杞人忧天的杞地。
  他在这个杞人忧天的地方待了三年。
  而且他在杞县的治绩也是很不错的,史载其三年任满,经考核政绩卓异,时称“中州循良第一”。
  明代知县的任期制度为满三年一考核,再三年又一考核,满九年方可调动。明朝初期基本上还能遵循此制度,明中后期则逐渐缩短。
  苏京到任的第二年(即1638年,崇祯十一年),陕北就爆发农民大起义,接着蔓延大半个中国。作为陕西邻省,河南自然也在波及之列。而苏京大约出身军人世家,又年长通达事务,因而在杞县任上剿贼表现不俗。
  这年(崇祯十一年)七月十五日,黄协山率白莲教徒奉李某为教主,组织了数千人围攻杞县县城。虽然声势浩大,但猛攻两昼夜仍未能攻下杞县城。苏京则收集情报组织人马对围攻杞县城的白莲教徒进行了毁灭性的镇压。据有关史料说擒杀数千人,其惨烈之状触目惊心,不堪言表。
  为此,明天启时的礼部尚书孟绍虞(杞人,因涉魏忠贤案被罢官)写了一首《白禬行并序》。诗中叙述“白”(白莲教徒以胸束白布为标识,故称白禬)被镇压的惨状,抱怨苏京滥杀太多。
  但乱世用重典,或许这也是苏京进入官场大佬视线的“成绩”。
  在知杞县时,苏京还担任过崇祯十二年(1639)科河南乡试同考官,史称其处事秉公,曾尽拔一时名士。这也许是“空冀北之群”的最早来源。
  但他任京官的历史记载上有出入。
  《明史》卷一百五十五中记载:(贼)十五年四月复至开封,围而不攻,欲坐困之。六月,帝诏释故尚书侯恂于狱,命督保定、山东、河北、湖北诸军务,并辖平贼等镇援剿官兵。拔知县苏京、王汉、王燮为御史。诏苏京监延、宁、甘、固军,趣孙传庭出关;王汉监平贼镇标楚、蜀军,同侯恂等急击;王燮监阳、怀东晋军,刻期渡河。
  即崇祯十五年四月,农民军又到了开封,围而不攻,打算坐困开封城。六月,崇祯帝下令把原尚书侯恂从狱中释放出来,让他统率保定、山东、河北、湖北等地的军务,并管辖平贼等镇的援剿官兵。又提拔知县苏京、王汉、王燮为御史,命令苏京监督延安、宁夏、甘肃、固原的部队,催促孙传庭出关作战;王汉监督平贼镇标湖北、四川军,同侯恂等立即出击;王燮监督阳城、怀庆等地的晋东部队,刻期渡河。
  而在同一卷介绍苏京的同年进士王汉时,又有如下记载:
  王汉,字子房,掖县人。崇祯十年进士。除高平知县。
  十五年春,以减俸行取入都,与苏京、王燮同召对,称旨。命三臣皆以试御史监军。汉监平贼镇标楚、蜀军,与督臣侯恂南援汴。
  这些记述都说明苏京担任御史是在崇祯十五年。
  但另有记载是苏京知县任期结束被考核为“中州循良第一”后升任兵部车驾司主事,接着在崇祯十三年任武选司员外郎,钦命监督京营事务,十四年任江西道监察御史。期间他勤于政务,清赋锄奸,名声大振,蜚声朝野,奉诏入京研讨治国之策。大殿上,他慷慨直言,不随浮议,力抒己见,深得皇帝赏识,有“北京人望”之誉。
  我们根据历史资料的信息,大致可以理出苏京进京后与崇祯帝交往的脉络。苏京入京到任兵部后,由于对河南情况了解,且有在地方“剿贼”的成绩及兵部熟悉军务的经历,所以受到了崇祯皇帝的关注。
  在苏京之前,袁崇焕也是以“知兵”受到了崇祯皇帝的关注。
  我认为应该在李自成第二次围开封前(李自成曾三围开封,分别在崇祯十四年正月,十五年正月和五月)崇祯帝曾多次召见苏京。
  在皇帝面前,苏京慷慨陈词,缕缕万言:“昔之大患在奴虏,今之大患在流寇……松、杏为东北之藩篱,松山失则畿辅之藩篱不固。鲁、豫为西南之门户,汴藩警,则畿辅之门户不严”等言语。这些“攘外必先安内”的观点正合崇祯口味,甚至上嘉纳赐宴。
  崇祯以皇帝之尊请一个只有五品的兵部属官吃饭,从崇祯帝方面来说,这反映了他面对棘手军情求贤若渴的状态;而对苦读大半生且踏入仕途仅五六年的苏京来说,可谓皇恩浩荡,诚惶诚恐,也反映了他在崇祯帝心目中是干练能为的臣子。
  几次召对后,苏京就被崇祯帝任命为监察御史。史书对苏京的任用用了一个“拔”字。
  《明史》卷一百五十五:“崇祯十五年六月,帝诏释故尚书侯恂于狱,命督保定、山东、河北、湖北诸军务,并辖平贼等镇援剿官兵。拔知县苏京、王汉、王燮为御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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