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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农民画里的土味时光
  

全媒体记者 谢岩/文 冷炳豪/摄
  年,一个神秘又热情的节日,这个节日的心情和故事,都被染上传统的喜悦和岁月的霜华,那些曾经的美丽,被光阴定格在时光的相册里,被岁月记录在人生的长卷中。在这岁末年初的日子里,久违的人、久违的事,总让人涌上怀旧的心绪,这怀旧的心绪,也成了年味的一部分。
  你知道土法榨油吗?还记得掐碓、石磨和碾台吗?见过脱墼吗?近日,岚山区黄墩镇文体中心的一次迎春画展,让人们在唏嘘岁月的流逝中,回味曾经的乡村风景,在怀念旧日物事的感慨中,重温那些回不去的土味时光。
  黄墩镇本土农民画画家刘明作说,这是一次“暴露年龄”的展览,这,也是一场记住乡愁的创作。
  2018年,参加了黄墩镇的“二月二、闹春牛”活动,刘明作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闹春牛的情景一直在他脑中不断闪现,“画出来!”于是他拿起画笔,创作了“闹春牛”系列3幅农民画。
  1956年出生于黄墩镇大株洲村的刘明作,1974年从日照第十六中高中毕业,1975年成为民办老师,教初中语文。教学之余,他开始自学中国画,1988年起,他跟黄墩老乡、后成为日照市农民画家协会会长的宋全国学习农民画创作。
  2018年,刘明作开始创作《记住乡愁》系列,“对于老百姓来说,吃和住最为重要。”在《食为天》系列中,刘明作再现了用碾台碾米、用碓掐玉米面、用地瓜下粉条、推石磨磨豆子做豆腐、地鏊子烙煎饼等农村传统加工食物的手艺。
  在老油坊系列中,刘明作按时间顺序,把流传在农村中的八种榨油工艺全部呈现出来,“你知道榨油的塞(音撒)子吗?把榨油的压板做成梯形,一头大一头小,手工挤塞到一起,把油榨出来。“小时候,父亲在油坊里烧火,我得空就去耍,那时候缺油水,去闻闻油的香味儿都是好的,若能拣上一块花生饼上榨时掉下的边儿,那别提多解馋了!”
  《年夜饭》系列中,几个年代年夜饭的对比,更让上了年纪的观众们唏嘘不已。“(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年夜饭,没有白面。那时候生产队一年分给一人三四斤白面。那时候都是土杂肥,没有化肥,土地产量低,交完公粮,一人能分到六七斤麦子就是非常好的生产队了。地瓜干和面包个菜饺子、一盘豆腐、一盘‘咸鱼块子’就过年了!到了八十年代,就能吃上白面水饺了,再看这九十年代,白面的水饺好几盘,桌上鸡鱼肉蛋都有,这老汉老太坐在沙发上,还拿着电视摇控器。客厅里也挂上国画了,过去只是贴个炕头画、小抹画。人们物质需求满足了,精神生活也丰富了,这一系列通过新旧年夜饭的对比,反映出时代的变化。”
  《记住乡愁》系列中,除了“食”之外,以“住”为主题的《安居乐业》更让年轻人开了眼界。几个年轻人围在一张名为《脱墼》的画前,讨论“墼”字怎么读。现在不仅这个字很少有人认识,知道“脱墼”是怎么回事的年轻人更微乎其微。
  “墼念ji(一声),原意是指用土做的砖坯,脱墼是指过去人们用泥土制造砖坯的过程。”刘明作指着画作给大家讲起脱墼的过程。过去盖房子,都需要用到砖坯,那时候没有窑里出的红砖、青砖,也没有水泥砖,更没有混凝土,要想用砖垒墙,只能自己脱墼。
  脱墼的土料要选粘性较大的黄土,还要准备麦秸草作为填料。最主要的工具就是墼挂,墼挂是用厚两三厘米的木条制作的四方框模具。“头天要泡料,第二天要和料,把泥土加上麦草搅拌均匀,然后上挂。一般两个人一组,一人把挂,一人挑泥,挑泥的把泥草用铁锨放进挂里,把挂的用泥抹子把泥抹平,压实,然后脱挂,拉住挂边上的小绳子,同时向上发力,这样墼留在原地,挂完全分离开,一块四四方方的墼便出来了……”
  脱好的墼在好天气里一般两三天便凝固硬实了,硬实后便起墼,将墼从地下一块块地揭起来,找地方摞起来,就可以准备盖房子用了。“还有这甩泥巴的活儿,以前的工匠都有这手绝活,两人用草绳子一甩,正好落在脚手架上的桶里!”77岁的观众单祯联一边看画一边感慨。
  “‘昨日太公从此过,说是今日好安门’,横批‘安门大吉’,安好了门,这房子就盖好了!”《安居乐业》系列中,刘明作不仅再现了农村自盖房屋的各个步骤,也对四十年间盖房的用料和工艺做了对比呈现,“画出这些过去的事,是想让人们记住:在解放初期,劳动人民用简陋的工具、艰苦的劳动,换来生活的温饱;现在随着科技不断进步,生产工具改变,生产关系也发生变化,人们的生活水平更是迅速提高。这些逝去的生产生活方式,不仅让人记住乡愁,而且具有史料价值。”
  之所以有这么逼真、接地气的原生态呈现,“这些画就是我的生活!几乎每一件事我都亲手做过,推磨、掐碓、铡地瓜干,结婚时盖新房,每一步我都上手干过!”
  从2018年到2020年,刘明作创作了近五十幅农民画。原生态的乡村,农民的劳作,新农村的变化……农民生活的点滴都是他创作的源泉,2018月4月,他的作品《安居乐业》参加第十四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参评精品展出,并被第三届中国民间(潍坊)艺术博览会评为金奖。2020年12月,作品《闹春牛之一待发》参加第五届中国民间艺术博览会精品展。
  为了让更多的乡亲可以用画笔描绘自己的幸福生活,2018年6月起,刘明作在黄墩镇办起了免费农民画培训班。每个周末,退休的刘明作都像上班族一样,从日照自驾车赶到黄墩,免费教授农民画创作。中午,回到大株洲村的老家,陪88岁的老母亲一起吃饭拉呱……在城市和乡村间往返,兼顾志愿服务和孝老敬亲;在快速发展的城市和乡村振兴的道路上徜徉,记录日新月异的变化和亲切可感的土味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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