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蓑衣、提盒、“气死猫”……
指尖纵横的乡愁记忆
  

全媒体记者谢岩/文 冷炳豪/摄
  草编蓑衣、竹篮子、筐头子、浅子……这些慢时光代表的生活器具,你还记得吗?你知道霸气的“气死猫”吗?你知道“皇帝爷爷使金牛,皇后娘娘来送饭”用的“提盒”是什么样吗?
  在农耕时代、自给自足的慢生活里,劳动人民用智慧改变着生产方式,用巧手装点着生活,这些生活智慧、巧手凝思也在岁月中沉淀成乡土的味道,在流传和逝去中成为人们的乡愁情结……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一领蓑正新,著来沙坞中。”……蓑衣,在古诗国画中,人们并不陌生,可是,在岚山区黄墩镇任家董旺村,看到66岁的辛本喜在自家院落里,手指上下翻飞,结着一领新蓑衣时,实物实景还是让人啧啧称奇。
  蓑衣,用蓑衣草编成。蓑衣草,也叫穇草。辛本喜每年在开春时撒下草籽,阴历七月天时收割。“以前蓑衣草在农村随处可见,现在几乎没有人种了。我每年都种三四分地,要在割麦子以后才能收。”压软、晒干的穇梗,在编蓑衣前,在水里泡发一下,待柔软后再进行编织。在编织过程中,根据干湿度,必要时再喷一些水,会使穇梗保持柔软更易于编织。
  万事开头难,编蓑衣也是如此。辛本喜在编开头的几个扣时,总要下很大的功夫,编不好就拆了重编。一件蓑衣由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近千个扣组成,实在是一件细活。编好的蓑衣,里层是排列有序的菱形“网眼”,外层则是自上而下层层叠压的一顺的穇梗。
  黄墩镇任家董旺村的人们,祖祖辈辈都有编制蓑衣的习惯,那时候,蓑衣几乎是农村里家家必备的。披在身上当雨衣、铺在地上当席子、罩在头上还能遮阴,可以说,蓑衣曾是务农的必需品。“我十来岁就上坡放羊了,每天都得捎着蓑衣,到坡上当席子垫着,下雨了就当雨衣。蓑衣淋湿了以后,得及时晒干,要不就容易发霉长毛。我现在放羊也不带蓑衣了,还是塑胶雨衣雨伞轻便。”辛本喜一边笑着说,一边手下不停结着蓑衣扣。这门练了四十多年的手艺,起了头他就驾轻就熟。院里,他喂的几只小羊时而亲呢地过来蹭蹭他,时而偷偷嚼几棵蓑衣草。
  这件蓑衣,辛本喜已经结了四五天,“一般得一星期才能完成,最快也需要四五天的时间。”黄墩镇任家董旺村的新时代文明实践站“乡村记忆”馆里,挂着辛本喜结的蓑衣,辛本喜也参加过区、市举办的非遗展览。有景区或酒店来订货,也有人千里迢迢寻来,给老父亲买一领蓑衣带回城里的家。一件蓑衣按大小从三四百元到七八百元不等。“卖的不多,种点蓑衣草,每年结几件蓑衣,也是让自己别忘了这门手艺,给有需要的人留点念想。”
  除了蓑衣,辛本喜还擅长竹编。辛家在村后有一片竹园,每当需要的时候,辛本喜就拿起砍刀,去竹林里挑长成的竹子。“就在村后,近便,每次砍个五六百斤,有时也开着拖拉机,拉两千多斤回来。”农闲的时候、不出去打工的日子,辛本喜就在家和老伴一起编竹筐。
  “浅子最受欢迎,有上门来收的生意人,逢集就来,25元到27元一个,挣得少也不压货。在黄墩集上卖得便宜,运到中楼、沂水那些地方就贵些。”辛本喜口中的浅子,是一种竹编的类似筛子的器具,直径约一米,周围边缘较浅,村民们常用来盛豆腐控去多余水分,或是晒萝卜干、虾皮等物。
  一根长竹子,一把削竹刀,左手戴手套,右手只在拇指上戴个皮箍,“这个皮箍相当于做针线用的顶针。自己做的,省得让竹批子刮了手。”竹刀是找铁匠打的,长二十公分左右、宽七八公分左右,刀背深黑,刃口却闪着银光。辛本喜先用竹刀把竹节削平,再从头劈开,放一个自制的木十字架,用竹刀顺着劈口迅速推到底,一根竹子眨眼间被劈为四根竹批。换个方向,四根劈为更细的八根。一把竹刀灵活地游走,米白的竹膜花一样散落在他脚下。劈好的竹条在辛本喜指尖灵活运转,几个纵横翻转,瞬间成了竹筐底的一部分,速度令人咂舌。
  “有点细活好看。这些提篮、提盒、花篓子,赶集不好出,参加展会倒是出的多。”在辛本喜看来,浅子、筐子都不算细活。扭花的提篮、带盖的提盒,还有精巧的“气死猫”才是细活。
  “气死猫”,其实是一种圆形的竹篮子,由细密的竹条编成,有提把,还有竹编的盖,盖上也有精巧的把手,可以严丝合缝地盖在篮子上。“过年过节的时候,家家不都买鸡鱼肉蛋啥的,都放在这里面,盖上盖子,往房梁上一挂,即使家里有再多的猫狗或者老鼠之类的,也只能闻味儿流口水,够不着,所以才叫‘气死猫’!”
  好霸气的名字,好实用的功能!只是现在农村家家都有菜厨和冰箱,“气死猫”就失去了实用功能。不过这么精致的物件,可以作为工艺品来观赏。
  “二月二,龙抬头,皇帝爷爷使金牛;皇后娘娘来送饭,一头骨扎一头面。”在黄墩,人人耳熟能详这段俗语。而相传皇后娘娘送饭用的提盒,辛本喜也能编出来。这是一个三层的提盒,有绞花的把手,有精致的竹编盖子,“最下面一层盛汤,中间盛菜,上面盛饭。咱老百姓以前农忙时送饭也有用这个的,卫生、透气,苍蝇飞不进去。”方方正正的提盒,巧妙的设计和精致的手工,让人惊叹不止。
  “什么都能编!生活中能用到的器具,都能编出来。早个三十年,上坡刨地瓜用的筐头子、孵小鸡用的竹筐子、过年走亲提饽饽用的竹篮子,家家户户都用,那时节不出去打工,在家编这些都供不应求。”
  近些年来,塑料制品、不锈钢制品普及,手工竹编的器具逐渐被取代,交通工具的改变,更让这些竹编器具没了用武之地。“家家都有车,或者拖拉机,用个蛇皮袋子、塑料袋子,往车上一扔就解决了,不像以前的独轮车、板车,还得用竹筐、柳条筐盛东西。”
  廊下,“气死猫”、提盒、提篮,还有细颈的花篓子、盛饭菜的竹罩篱,挤挤挨挨地摞在冬日的阳光下,散发着竹子特有的清香和浓浓的乡土气息,这些饱含着辛本喜的巧思和汗水的器物,仿佛也在诉说着乡村生活的独特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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