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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戒尺传家风
  

魏强
  “伸出手!”父亲皱着眉头,举着那把乌黑的戒尺。
  我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吓得闭上眼睛,感觉光是看着那把戒尺就手背生疼,紧咬牙关等着那把戒尺落下来。
  一眨眼,三十年过去了,前几日回老家,看着那把戒尺,那一幕幕自己小时犯了错父亲教训我的场景历历在目。虽然大多数的时候是带有吓唬的意思,但偶尔犯了严重错误,那把戒尺落在身上也是毫不犹豫!
  从小父亲对我要求很严格,这种严格随着那把戒尺深深烙入我的心里,也印在了我的人生轨迹里。
  现在想来,父亲不健谈,那把戒尺发挥作用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但每次使用都对我的人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记得一次是我和小伙伴去邻居家偷梨子,不仅偷了梨还把人家的树给弄断了好多树枝。当邻居王婶找上门的时候,我还不以为然,但父亲却关起门来,用那把戒尺狠狠打了我一顿。我还清晰地记得,他一边打一边数落:“从小就去偷,长大了还了得,平时怎么教你做人的!”
  那次父亲打我是下了“狠心”的,门外的姥姥心疼地哭成了泪人,也没有劝动父亲打我的决心。正是因为这次“狠”打,我也对这次犯错永远铭记在心。从那时起,那把戒尺就在我脑海中划上了一道戒线,让我明白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还有一次放麦假,父亲出差几天,我便思想上松了弦、放了欢。那天正值初五赶集,一帮小伙伴爬上墙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嘻嘻哈哈地闹着。不知道哪个男孩使坏,拿起墙头一块小石子朝着路边拉车的骡子就扔了过去,看着骡子不得劲的反应,伙伴们哈哈大笑。
  见到骡子的可笑样,大家都跟风地扔起来,我也不例外,拿起石子扔了出去,就在石子出手的一刹那,我在人群中看到了父亲的眼神,严厉的目光扎到我的身上,瞬间像过了电,我立马从墙上退了下来,一溜烟跑回了家。
  父亲到家后一反常态,他手中的那把戒尺不知何故,始终没有打下来,他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人和人不一样,家庭和家庭也不一样,老百姓养骡子不容易,耕地犁田拉车,伤了牲畜就可能毁了一个家庭。
  后 来忆起这件事,父亲告诉我,当时念我年龄小,没有经历生活的酸甜苦辣,更不懂得换位思考,不明白老百姓的苦与难,所以靠打来教育是没有用的。
  父亲的严厉借助这把戒尺逐渐延伸扩展到我学习生活的各个方面,落脚到每个细节:吃饭的时候大人不动筷子自己不能动;夹菜的时候必须从盘子边上开始;哪里拿的东西用完了,还要放回哪里去;放学回家,要先做作业才能看电视……这把戒尺无形中给我立起了做人做事的规矩和纪律,逐渐融入到我工作生活的每一个细枝末节中,给我带来了无数的益处。
  后来,我有了孩子。女儿每次回老家看着戒尺这个老古董,就会缠着我讲过去父亲教训我的童年趣事。在她看来虽然可笑有趣,但在我看来,我更想把这把戒尺带给我的教训和感悟言传身教给她。
  在管教女儿的过程中,虽然已经用不到戒尺,但我把父亲教给我的做人做事的道理也一样不落地从严教给了她,小到夹菜、大到做人!随着她的长大,各种坏习惯被纠正和改变,证明那把隐形的戒尺一直都在,一直发挥着作用。
  这或许是一把最普通的戒尺,我会将它永远珍视保存,等到某一天,女儿大了,明白了我现在明白的道理,相信她也会像我一样珍视保存并传承下去。
  有人问我你家家风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我生长在一般的家庭,没有丰厚的物质生活条件,也没有浓厚的书香氛围,但却有着父母对孩子要求进步、要求道德的最严厉的标准,这些要求以一把戒尺为载体呈现了出来,这或许就是我家的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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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15 版:日照·清风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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