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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娘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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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坤
  过了新年,娘就93岁了,身板硬朗,日常自理,思路清晰,处事妥当。正月十六,娘就要回老家了,再三挽留,甚至叫来几个姐姐相劝,也不能改变娘一心回老家的念头:“没试着,来了三个半月了,想家了。”
  爹辛劳了一辈子,拉扯了我们兄弟姊妹6人,没能给儿女们留下更多尽孝的时间,就因病过早地离开了我们。爹过世后,为了照顾好娘,每到冬天,哥几个都是争着让娘来自家过冬。往年,大哥大嫂早就把娘接到他们家,一般过上一个多月,进入腊月,到我们家过年,年后天气好转,再回老家自己过,家里有二哥二嫂照顾,还有两个姐姐都是邻村,也能经常探望,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了20多年。
  今年也早就计划好了,大哥、大嫂和女婿一起去接娘过冬,不巧五莲突发疫情,计划改变。我和爱人商量,赶紧把娘接到城里来,大哥大嫂也赞同我们的决定,娘也是痛快地答应了。这边爱人就赶紧收拾着每年娘来住的房间,把我岳母搬到女儿的房间(岳母今年86岁了,在我岳父离世后,没让她老人家自己住,兄妹两家轮着住,正好也住在我们家),房间收拾好,换上床单,搞好卫生,去年的阴历九月二十九,把娘接到家里。
  女儿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我们两口子陪着两个娘,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亲家俩互相照应,每天说话拉呱,那些老事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说者津津有味,听者不管明白不明白总是很有耐心,我们在一边看着也感觉很有意思。
  平常天气好,亲家俩就到楼下一起晒太阳,周末天气好,我们就开车拉上两个老人一起回老家看看,收一下院子里的菜,捎上地窖子里的萝卜、白菜,到姐姐家走走亲,开心快乐每一天。
  俗话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哪能没摩擦。两个娘却都是好脾气,吃饭做菜,咸了不计较,淡了不抱怨,互相谦让、包容,和谐相处,饭前早早都要到厨房里看看择什么菜,准备什么饭,饭后都要争着去刷碗、抹桌子,都拄着拐棍,不让干都不行。我爱人也根据老人的不同饮食习惯,不吃辣的分开做,不吃酸的格外做,照顾两个娘分外用心。
  闲暇时间,岳母会按照自己的生活规律和时间点,按摩着手脚,敲打着身体,坚持着做日常锻炼。娘在一起,也跟着学了一些简易锻炼动作,但是更多的时间是做针线活,缝老虎、绣球,做小孩帽子(男孩的缝上虎头,寓意虎头虎脑有生气,女孩缝上一朵花,美丽如花,还是长寿老人缝的,寓意长命百岁),娘的这些作品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被收藏到临沂市博物馆,电视台还对此进行了专门采访。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亲家俩在一起住了一个半月了,这也是我们结婚近30年来的第一次。岳母就要到儿家过年了,娘说两人都觉得没处够,岳母到儿家后,娘还觉得寂寞。真是要感谢互联网时代、智能手机,看到娘寂寞了,就赶紧跟哥哥、嫂子、姐姐们打个视频电话,聊聊家常,看看脸面,说说家务事,这样就能高兴好几天。
  年关近了,爱人工作忙,时常加班,娘也是闲不住,力所能及地洗洗座套、坐垫等,唠叨着、盼望着孙女什么时候回家过年,商量着怎么给晚辈发年钱,是不是回老家吃豆腐,心事还是真不少。
  腊月二十九就是年除夕,女儿也是提前一天回家了,一家人忙着贴春联,贴窗花。吃过晚饭后,又准备年夜饭,和面、绞肉馅,看春晚,开心热闹。这个时候,娘的拜年电话、视频就开始多了起来,在各地过年的晚辈们都一一送上新年的祝福!云喝酒、云祝福,看电视,没试着就到11点多了。爱人知道娘喜欢照相,就说我们一起照相,娘一听更是来了精神,赶紧说“好”,整理衣服,准备道具,开始了各种拍照,一直咔嚓到了12点才睡觉,初一补了两觉,自己说没累着,我们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你把我养大,我陪你变老。今年冬季一百多天的陪伴,特别是陪着两个老人一起住,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幸福的陪伴和大家庭的和谐温暖。虽然已年近六旬,但是在娘面前还是个孩子。娘今年住在日照的时间长,我在家陪伴的时间也多。因为长情陪伴,就多了一些感悟。写下此文,一则记录经历,回顾照顾不周之处,激励自己,“反求诸己”;二则体会感悟,希冀对“百善孝为先”“仁者寿 ” 有 更 深理解。
作者的母亲(右)和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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