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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涛雒小市(上)

  孙树金
  涛雒街的“小市”起于何年己无从考究,但他却是我童年记忆中的一道亮丽风景和永不磨灭的深刻记忆。时至今日,那五六十年前,在后街赶“小市”的情景仍时时想起难以忘怀。
  “小市”本来是在主大街的南街上摆摊的,可是每年春天秋天海货青菜丰盛的季节,它的市面就会拓展延伸到水产门市部的门前,有时甚至再向西、向南继续延伸。现在想来,那时的“小市”之所以不向北而向南拓展延伸到这条街上,应该与涛雒大集在南门外赶有密切关系。
  涛雒街的“小市”一般是每天赶两次,早市从清晨到九点之前;晚市从下午三点之后到天黑。所以我上学和放学的路上多半会从“小市”上穿过,因此那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市上风景便会尽收眼底,饱览无余。
  要说涛雒街“小市”上最大的“市”要数海货市,用母亲的话说那叫“一街两行”。海货市又分干货和鲜货两部分,卖干货的都是固定摊位,多是我们村里坔水井附近的几个陈姓贩海货的人,他们就住在小市的街边。所谓摊位只是他们家门口的固定地段而已,卖货人坐在马扎子上守望着,吆喝着。周围那规格不同的蒲包里装着大小不同、颜色各异的虾皮,新晒得是粉红色、发过包的呈黄色;小干虾、大虾壳、虾米;还有不同种类、不同淡咸、价格差异很大的干海货。比如软体类就有:葡萄鱼子、小籽乌、大籽乌,茄乌、板乌等;咸鱼有两三毛钱一斤的小靠鱼、睁眼子靠、黄鲫子鱼、大头靠;也有几块钱一斤的甜晒细鳞鱼。还有装在木桶或瓷缸里的海蜇和泡在鱼卤里的白鳞鱼。那些干鱼虾们散发出的鲜香味道,每次都会引诱我驻足在他们的摊位附近闻上一会,我喜欢它们散发出的味道。
  “小市”上卖鲜货的人有的挑着竹编的大四系子筐;有的挎着大小不等的竹篮子;卖鲜货的人多数是蹲在后街东部的路两边卖。卖海沙子的人偶尔有用车推的,听说那海沙子是从江苏青口那边推过来的,他们有马扎子可以坐一坐。本地卖海沙子的大多是用篮子或是筐子,他们多数是蹲在街边。挑四系子筐的多数是“贩鲜”的,他们有超好的体力,有利索的腿脚,还有精明会经营会算计的头脑;那筐里面装满了多是刚刚从船上卸下来新鲜鱼货。有银光闪亮的大刀鱼;金光闪烁的大小黄花鱼;体型优美光滑的大鲅鱼、台鲅鱼;浑身被鳞片包裹的大鳘鱼;芭蕉扇一样的黄粉鱼;还有那会爬的大蟹子,能蹦的大虾小虾;还有乌贼、八代鱼,长稍、地瓜子鱼等。一般说来四系子筐挑来的多是比较高档的鲜货,好像是从大渔船上贩来的,这些鱼货价位比较高,本大利厚可以多赚一些钱。但是偶尔他们也会挑一些大路货:比如黄鲫子鱼、大网货、小青鱼,面条鱼什么的。
  那时上学沒有现在这么紧张,空闲时间还是挺多的。所以下午放学后,母亲有时让我替她赶小市,于是我就在有些摊位前转悠着看景。听人问价讲价,看人称秤算账,有时我也会给有些我认识的人算账。因为有的买主不相信卖家,总认为卖家会多算钱而对他们算的账不放心,看来这就是买卖者的不同心理。每当我算的和卖家算的钱数相同时,买家们便会干脆痛快的付钱,端货离开。所以卖鱼的人很喜欢我站在他的摊前帮他算账。我为他(她)们的相信和喜欢而有点沾沾自喜和小小的自豪。
  但是我也就只能是看看,因为母亲只给了我一毛五分钱,五分钱买韭菜,一毛钱买海沙子。母亲还嘱咐我要买本地扒的海沙子,不买从青口贩来的。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不同地方出的海沙子有什么区别,只是按照母亲的吩咐去做就是。回家后,母亲把海沙子洗净煮熟,倒在大黑陶泥盆里,用大铁勺子不停地碾压,不一会儿那白汤的海沙子就变成黄黄的了,母亲倒上清水搅拌后,端起大盆将那海沙子肉和黄汤淘进另一个盆里,依次两三遍,直到大盆里只剩下清了水的海沙子皮。那是我家当天晚上下面条要用的,这一毛五分钱让全家七八口人,吃到了鲜美可口终生难忘的美食——— 涛雒海沙子面。
  如今五十元钱也吃不到一碗那样鲜美的面条了,因为那是我娘亲手擀的面条,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母亲做的面条美味可口,也是我们家的待客饭,每次家里来了亲戚,或是我领来家同学,母亲都会做面条给大家吃。
  记得那是一九六七年春天的一天上午,我带着陶来敏、丁立芬、王延华(初中同学)三人到我家玩。中午饭母亲不但做了好吃的面条,还给做了一盆很好吃,可是她们几个人却叫不上名字的鱼。原来那是母亲赶早市卖煎饼,回来的路上顺便花很少的钱买来的一条“安康鱼”,母亲叫它“嘚瑟鱼”,它还有一个更不雅的名字叫“私孩子鱼”因为它有个奇大无比的肚子;那年代虽然生活清苦,可是人们对这种鱼还是嗤之以鼻,所以它只有不到一毛钱一斤。但是我能干巧手的母亲却能把它做成可口解馋的美味。让我的同学们品尝到了她们十几年人生中的第一次不同口味的美食。善良好客的巧手母亲把做好的鱼和面条放在盆里盛在碗里,再和二妹一起给我们端到堂屋里,她俩就回前屋了。
  那顿饭我们是在有宝书台的堂屋大方桌上吃得,那宝书台有三层:最上层是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挥手石膏立像;中层是红色塑料书皮的《毛主席语录》《毛泽东诗词》《毛主席诗歌曲选》,还有一本很厚的红色塑料皮的《时事学习手册》;最下层是两套八本《毛泽东选集》还有《甲种本》《乙种本》《老三篇》等等。记得第一套毛选是我二舅家在濮阳油田工作的大表哥张守伦送给我的,当时邮局的投递员把邮包送到了南门外那个叫“孙树金”的大哥家里了,后来表哥写信查问邮局才给找回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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