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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黄瓜的狂欢
  

李桂琼
  昨晚老公下班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一兜青翠的黄瓜,说这个季节正是吃凉拌黄瓜的好时节。我微笑着点点头,思绪却随着那一兜黄瓜闯进了久远的童年。
  小时候,我们乡下家家户户都会种黄瓜。到了收获的季节,一篮篮黄瓜背回家,邻里四舍就开始相约着腌黄瓜。
  每当这时,我和小伙伴们就挤在一旁等着吃,看着母亲们将黄瓜一条条切成菱形块儿,不一会儿,大盆里就像变魔术似的堆起了一座“黄瓜山”。紧接着,母亲就会依次撒入盐、辣椒面、花椒面,倒入自己腌制的水豆豉,舂好的洋芫荽和小米辣……等调料,随即双手端盆就上下左右颠动,那时黄瓜块儿随着盆的抖动,刹那间就跳起欢快的舞蹈。我往往会看得出了神,口水直流,总觉得空气里也沾染了各种香气,让人忍不住就想深吸一口,把美味都吸入五脏六腑,惹得味蕾蠢蠢欲动。
  当听见母亲的一声“可以吃啦”,大盆上空瞬时就是进进出出忙碌不停的筷子大战。刚腌好的黄瓜真的太好吃了,又脆又水水嫩嫩,香辣四溢,大人们边吃边话家常,一脸幸福的满足。而小伙伴们则是一边吃一边抢,有的小伙伴吃了太辣,就大叫着:“哎呀呀,辣死我了,辣死我了!”可他们嘴里一边叫着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片刻,还是一直往嘴里塞,直到嘴巴塞得满满的,半晌才想起来去夺葫芦瓢喝水。那景象,真是一派欢腾!
  腌黄瓜,最好吃的当属最后的黄瓜汤饭,所有的佐料经过时间沉淀,全部融入汤中,这时的味道可谓是只可意会,无法言传。大家拿来家里的冷饭,麻溜地全部倒进去,稀里哗啦搅拌几下,就开吃了。小伙伴们则在嘻嘻哈哈声中争抢着,“你别挤我,再给我点,快别抢了,你看你,肚子都大成西瓜了还吃,快停下哈哈哈……”此时,一串串稚嫩的笑声回荡在院子的上空,和着大盆里叮叮当当的筷子、勺子的碰撞声,仿佛就是童年里奏响的快乐交响曲。
  其实,童年的趣事很多很多,但腌黄瓜算是记忆最为深刻的一个,它一直深深地珍藏在我的心底。那些新鲜带刺的黄瓜,麻辣鲜香的佐料,邻里之间有亲如一家的真情,小孩子的流口水,夺葫芦瓢,勺子打架……都是时间长河里最醇香的酒!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如今,身居喧嚣的城市,大家都是入户闭门,儿时腌黄瓜的场景,最终成了我睡梦里的一朵“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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