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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素如简 人素如茶
  

刘云燕
  周作人在《雨天的书》中曾说:“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之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同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
  喜欢茶,更喜欢泡茶品茗时的心境。起先,喜欢品茶本身,喜欢温杯烫盏,喜欢和知已相对静品。日子久了,仿佛因茶的清香,因品茶时的悠然心境,慢慢地品味出一些茶背后的真味。
  曾经用温水泡茶,即使再名贵的茶,似乎也品不出其真味。唯有,把滚烫的水冲入,卷曲的茶叶才慢慢舒展开来,有的像一条鱼儿一般,在茶中游动,此时,我们擎着蓝花茶杯,看到茶的叶片在热水中沉沉浮浮,最终经历了沉浮和翻滚后,慢慢地沉淀在茶碗深处。这多么像是人生,经历了岁月,经历了繁华和磨难后,一切都会慢慢地尘埃落定。沸水泡茶,亦如人生,只有经历了激情磅礴的岁月,才会有落口的香醇。
  那日喝茶时,听到一个词,名为“一期一会”,经过茶师讲解,才知道这其实是茶道里的用语。一期,是指人的一生。一会,是说仅有的一次碰面的机会。一期一会,就是说一辈子只能碰到一次面。在茶道里,用这句话告诉我们,也许有客人的会面,这一生只有这一次,所以要用心去招待。
  当时品着茶,颇有些顿悟的感觉。原来,一期一会中,还有如此的深意。这一生,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与朋友的相遇,每一次都是极其珍贵的,只有用心去享受生活的美好,享受每一杯茶的滋味,享受每一次与好友相聚的时刻,专注当下每一分每一秒,才能拥有更多的幸福。假设,我们人生中只有这一次的相遇,我们一定要善待彼此,多一些欢乐,少一些抱怨,相遇已然很美。
  散文家林青玄在《情深,万象皆深》中说:“茶若相似,味不必如一。但凡茗茶,一泡苦涩,二泡甘香,三泡浓沉,四泡清冽,五泡清淡,此后,再好的茶也索然无味,诚似人生五种,年少青涩,青春芳醇,中年沉重,壮年回香,老年无味”。其实,人生莫不是如此。先苦而后甜,才是别样的人生。
  人生如茶,半诗,半茶;只有心素如简,人素如茶,才能用淡淡的茶香,洗尽俗世繁华。我喜欢在闲暇时分,悠闲地坐在自己的小茶室里,把心放空,突然看到茶器上写着一行字,人生莫不是拿起,放下。这也是一种禅语。选择,总是很艰难。取舍之间,总是有彷徨。其实,拿起与放下,均在一念之间。放弃,也是一种得到。人生如此辩证,各种事情也大抵如此。世界上有很多路,直路或是弯路,只要目标正确,都可以到达。幸福,也绝对没有唯一标准。眼界宽了,才会有更包容的理解。
  我极爱普洱茶,喜欢它不畏惧岁月的流逝,有人说,时光是美丽的敌人。可是,普洱茶却用自己的故事告诉人们,时光也可以成为历久弥香的经典。我们抱怨“时光都去哪了?”其实,在岁月中,时光装点了我们的气质与修养,让我们也散发出岁月的知性之美。
  心素如简,人素如茶,淡淡的,却散发着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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