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市金海岸小学 范竞冉
寻找边城,就像寻找一条无声的河流,在湘西古老的渡口停歇。
湘西在我的印象中是一个细雨空濛的地方,山峰秀拔,空气中沾染着青石的凉意。沈从文先生笔下那清丽的故事便从这里流泻而出。乘一叶小舟,顺着湘西的水,在先生的书卷中静渡沱河,寻梦边城。
故事没有冗杂的背景,也没有过多的人物——— 只有一城,围绕这个城演绎的平凡却奇崛的生活。那城,叫茶峒。那城美丽得如世外桃源,像湘西美人秀丽纤巧的眉梢一般灵动。
小城一天的生活是从吱吱呀呀的摇橹声中开始的。一根长长的竹篙撩拨着静止的时光,清莹的河水打湿了人们的梦乡,洁净的山水环绕着黛青的瓦房。当两岸的青雾一点点散开时,茶峒便开始了新的一天。
终年守于河边的老船夫,正是翠翠的祖父,一个本本分分的劳作人。他一生不慕钱财,每有人过河必尽心尽责地摇到岸的那边。有人送与钱物,便硬是推脱,实在推脱不过,便将那钱换成茶峒上等的烟草,慷慨赠予渡河之人。无论晴雨,无关时间,这个老船夫久久守候着茶峒。在岁月迭走之间定格成边城静止的时光,边城中至善的风景。若说老船夫是善的守护者,那翠翠便是灵美的化身。她与祖父相依为命,在渐渐长大之中为这个小小的家承担起琐碎小事。她懂事乖巧、乐观朴实。那个城中的人大多都如这祖孙俩一样,无论官职与地位,不管贫富与性别。都在这安谧的城中守着人性最美好的东西。守着这方净土静水,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里默默付出,慷慨而善良、热情而无私。
忽然间忆起了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那落英纷扬后的豁然开朗,与沈从文先生笔下栖息在湘西边的茶峒又何其相似?但沈从文先生终是少了陶潜的避世,守着心中的一方净土,纵世间之荒芜,其仍待之温柔。
合上书卷,仿佛静伫于沱江岸边,倚着暮色擦拭边城这部水墨长卷。岸边歪斜的吊脚楼装饰了凤凰人的梦,有人在染尽岁月履痕的小楼里守望,有人将屋檐下的叹息挂在了窗棂。
雾气弥漫的渡口,那执着的人是否仍在默默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