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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年话牛
  

焦安祥
  岁月倏忽,甲子循环。砥砺前行中,我们喜临牛年。记忆中,人们对牛的喜爱真是发自肺腑。
  人间传二美,天上渡双星。
  牛郎结缘织女,幸亏有情同手足义薄云天的老牛相助,因为牛郎悉心陪伴好生侍候着,确确实实没拿老牛当外“人”;所以,老牛也是惺惺相惜处处为牛郎着想,最终献出牛皮搭上老命助牛郎飞天追爱,成就千古传奇。
  牛生性善良,脾气倔强、坚韧,且力大无穷,善恶分明、舍己为人。我们常说“牛气冲天、体壮如牛、气贯斗牛”等。
  老牛为还耕耘债,啮草坡头卧夕阳。
  从前,老牛在天上任职,归玉皇大帝直属管理。
  春季来临,玉皇大帝给他两袋种子,并特别吩咐:“遇见有人烟的地方就撒庄稼种子,遇到山岭丘壑则撒草种子。留得青山绿水,关爱大自然,以防水土流失,降低扬尘,旨在造福于人间。”
  老牛领了任务,颇感轻松。下班路上又和往常一般聚众凑堆,推杯换盏几番小酌之间,忽闻钟声响起,打个哈欠上班撒种而去。
  终是粗心贪杯,竟然忘记了哪袋是庄稼种子哪袋是草种子。也罢,一不做二不休,搬不倒葫芦洒不了油。脑门发热,干脆撒一把庄稼种子再回头撒一把草种子,如此反反复复,倾刻间完活暂且不提。
  伴着风调雨顺,庄稼、青草混杂吐绿,有好事者禀告了玉皇大帝。按照天条律规,决定亡羊补牢,惩罚老牛下界吃完所有杂草,帮助人类拉犁耕耘,多做善举。
  老牛下界到了凡间,吃杂草饮清水,勤勤恳恳,埋头拉犁。
  拉犁可是个重体力活,得保证有一个强壮的身体,少生优育,实行计划繁殖,所以牛犊儿基本上都是独生子女。难怪天底下那么多的杂草还没被吃掉呢!草多牛少呀。
  小牛初次尝试上套拉犁时,需要有人牵着绳子在前面领路,慢慢地熟悉了套路之后,“左来来、右拉拉,”很快便掌握了拉犁要领。成年牛耕地不用牵绳头,扶犁者只需要拽一下左右的其中一根撇绳,牛就领会怎么个走法了。
  谷雨前后,栽瓜种豆。春耕大都在清明节之前进行。庄稼人的老说法是,节前“活水”好,耕完的春地湿气大,耐干。
  牵牛到地头,先支起犁子,铺展开套绳,把牛锁头套在牛肩膀上,从右至左系牢牛锁绳后,打个手势老牛自觉进入绳套中,一声吆喝,一天的活儿开始了。
  牛锁头多用山上自然弯曲的松木做成。两端钻了直径4公分的小孔,穿牛耕绳用。锁头用久了,与牛肩膀接触的那面,摩擦得油光水滑;牛肩上自然也被磨光了毛发,暴露出来厚厚一层裂着口子的茧子。后头的牛单子用直槐木做成,两端刻着木疙瘩,防止耕绳打滑。牛锁头与牛单子用耕绳连接起来,单子中间朝外穿上个铁鼻子,挂犁钩用。一步一晃悠,钩子常常被磨损残缺,包括铲头犁子都需要及时更换。牛的劳动成绩可见一斑。
  老牛自知任务繁重,刚开始迈着流星大步拉犁,半天下来步子逐渐变小,且慢慢喘起来粗气,很显然已经力不从心了。便不断地回头瞅瞅主人,意思是,实在坚持不住,真的拉不动了,该到歇歇的时间了!扶犁者回首看看耕过的大片地段,仰面望了望日头,也猜到时候差不多了,此刻人和牛都累了,应该休息一下了,人便坐在地头掏出来旱烟袋锅子猛吸一顿,牛则喂上些地瓜干或玉米粒,补充给养。一桶水往往用不几口就被牛喝光了。
  因体力透支到了老年,牛也会落下病根。那时候的兽医站人少路远,交通十分不便。牛与人感情深切,也是有病乱投医吧,杀了鸡,拔干净鸡毛,拿铁锤把鸡放在石板上砸成肉酱,用青草包着慢慢送进牛嘴里。庄稼人叫“啖牛”。那个缺吃少喝的年代,人们都舍不得吃鸡哦,可见对牛的敬重与虔诚。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越。水牛温顺让人骑,黄牛性格暴躁,不小心经常会摔你个仰面朝天。阴雨绵绵天气,头戴苇笠身披蓑衣,哥哥拿着粪叉挑上筐子与泥罐,我们一边放牛一边哼着信天游小曲。抈个小树枝蹦跶着扑下满天飞的天牛,穿成串挂到筐架子上,夕阳落山以后,把牛粪牛尿交回生产队里去;回家让娘用黑铁勺子把天牛炒一炒,卷煎饼背书包上学去。偶尔被馋小孩儿偷偷摸摸抠了吃,还好,煎饼里面是湿的,余味尚存,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牛,总是让人牵着鼻子走,那是因为与人无争过于诚实。从无“出人头地”之念,且深知“让人非我弱”。
  牛和羊群在一起啃着青草,老羊经常挑衅牛崽儿,小牛迅速躲到妈妈怀里,老牛仅是“哞”地长怒一声,做出佯装低头欲攻击的姿势,吓跑老羊而已。老牛不发威,并非是怕你!
  当初天界讨封,玉皇大帝欲封老牛为大,老鼠诡计多端,讨巧要求牛和鼠同去大街上走走,听听人们的议论。
  “这只大老鼠!那头牛真肥啊!”玉帝听了汇报后,金口玉言,从此有了鼠为大的传说。
  牛,辛苦劳累了一辈子。随着社会生产力的不断发展与科技进步,日新月异的今天,耕牛早已被各种各样的机械“铁牛”所代替,在乡村几乎见不到牛的踪迹了。
  耕犁千亩实千箱,力尽筋疲谁复伤。生产队大集体年代,必须经过人民公社批准报备,才能宰杀不能拉犁的老牛。勤劳了一生的老牛,死而后已。牛肉、牛下水等,都在不同程度上为人们提高了生活水准。
  牛的无私奉献,让世人受益:牛奶、牛黄、皮鞋、皮衣、牛肉干、烤牛排等,皆为老牛所赐,物有所值。
  豪气十足终不变,一犁耕暖万园春。它吃的是草,挤出的却是奶。牛对人类的巨大贡献,众所周知。它的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埋头苦干精神为世人所赞赏。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行军大帐,老牛曾经拉车踏遍征程,稳中取胜,在古战争中创下奇迹。
  老牛亦知夕阳晚,不用扬鞭自奋蹄!牛年到来了,让我们发扬老黄牛精神,心存高远,脚踏实地,俯首甘为孺子牛;只争朝夕,与时俱进,气贯斗牛迎盛世。用我们辛勤的汗水,去“牛”转乾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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