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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融技法 盎然天机
——《荣宝斋画谱·王吉习卷》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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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家强
  荣宝斋要为王吉习出一本画谱,列为《荣宝斋画谱》系列之一。吉习兄找我写序。正好对吉习兄的动物画有话要说,当然就当仁不让了。我拍拍胸脯:没问题。
  荣宝斋画谱是这几十年来,中国美术界的经典品牌,无数美术界英才,都是在临摹画谱的基础上成长起来。吉习兄还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娃时,就得到过这一系列画谱的哺育,现在他成长为虎头虎脑的油腻老中年了,终于可以列名画谱之中,去哺育更多的小娃娃大娃娃了。这是吉习兄的幸事,也是这个画谱系列的幸事。
  荣宝斋画谱系列的总序是陈毅元帅于1962年写的,现在我为其中的一本写了下面这个序,得以跟在陈元帅的后面,探头探脑地向中国美术界张望一番,也是幸事。
  《荣宝斋画谱·王吉习卷》序如下:
  王吉习素有“王老虎”之称,这当然是他的虎画太有名的原因。他本人则胖墩墩、矮墩墩,一年到头,一脸的慈眉善目,笑容可掬。若一定用虎来形容,那也更多体现出虎雏的真挚憨厚气,或老虎妈妈的低眉舐犊情。也许,吉习笔下的其他动物,才更多地表现了他性格温和、处事厚道的一面。我们在他虎画之外的动物身上,看到的全是一派天然童朴之趣,找不到丝毫戾气。
  纯就虎画而论,王吉习的表达,则不仅仅是虎雏童稚、虎妈舐犊的温婉慈祥,用千变万化、千姿百态来形容,恰如其分。下山虎之凶,上山虎之威,伏卧时的休闲,奔行时的气势,无一不神情毕肖,活灵活现,似乎只要一阵风来,这些老虎们就可以裂纸而出。
  在动物之中,画虎是最难的。因为像龙与麒麟这些现实中看不到的动物,画家只需要想象力即可;像猫狗等动物,随便就可以在家里养几只,随时进行观察与写生。至于老虎,迄今在现实生活中,没听说有养来当宠物的。要观察其性情状态,基本都要去动物园。王吉习就走遍了国内大大小小有老虎的动物园,为几百头老虎写生何止上万次。为了近距离体悟、观察,王吉习多次冒险进入虎笼,与老虎最近距离地接触。也许是因为观察、相处的多了、久了,王吉习的身上自带了一种虎气,让这些老虎对他居然有了奇迹般的容纳,对他的“自来熟”,从没有激烈的反应。
  如果仅仅去观察动物园的虎,画虎也许不难,但那就不是王吉习的虎了。王吉习要描摹出老虎在种种形态下的神态情状,就要体会老虎在野外的生存状态。视频固然可以帮得上忙,但最切身的体验才会最动人,王吉习就亲自去传说中老虎出没的深山里、森林中,目的当然不是要正面遇上野生老虎,而是要切身体会野生老虎的野生环境,才可以给自己笔下的老虎赋予最旺盛最原始的生命力。
  在画老虎的同时,王吉习的动物画精彩纷呈,其创作流程与虎画一脉相承,先精熟前人的动物(虎)画笔意,将种种技法熔为一炉;同时与各种动物为友、为亲,将其生活特点观察入微,烂熟于心。猪的憨态与猫的憨态区别在何处?兔的精灵与松鼠的精灵区别在何处?所有动物走上画幅,都不是完全的照搬,否则只需要相机就可以了,画幅上的动物要更动人更逼真更传神。这需要基本功底,需要细致观察,需要技法纯熟,也需要一颗与笔下生灵息息相通的艺术之心,艺术创作,便是在共性的技法中寻找个性,突出个性的探索过程。王吉习的动物画,就让我们看到了几乎所有卓越画家都具备的深厚笔墨功力与观察写生能力,又让我们体会到那一份独属于他的圆融技法和盎然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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