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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西花园

  李诚

  课间休息时间到了,我走出办公室,在漫不经意的散步中,自觉不自觉地又来到了办公楼西侧的小花园。
  说是小花园,其实有花有草也有树,似乎叫植物园更贴切一些,但我已习惯称它为花园了。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的光景,夕阳鲜红,晚霞一片,映衬照射着小花园和它的上空。
  这个时间,少有人来。散步花园,首先听到了喜鹊、家雀、鸽子等不同鸟儿在花园里翻飞鸣叫的声音,看到它们在树枝间、地面上、草丛里飞来窜去。而我的造访,似乎没有惊吓到喜鹊,它们还在地上悠闲地散步,在树枝上叽叽喳喳;而那麻雀可能是胆子太小了吧,纷纷飞散,散落在树枝上、草地上,有的还飞离了花园到周边去了。
  我沿着花园里的小径向深处走,来到了处于花园中心的和美读书亭。亭子命名为“和美读书亭”,大概是寓意在这里读书要心平气和,细细品尝书中的美妙滋味。这座读书亭建造的时间较长,历经多年的风风雨雨,夕阳下更显示出了一种古朴典雅的气质。有些地方的油漆已经脱落了,却像雕刻出了一些奇特的图案。
  沿着曲曲折折的小路再向里走,就是花园的西半部分。这里长着大量的月季花,也有不少木瓜、柿树、樱花,地上全是正在开花的欧石竹。我忽然看见了一位红衣女子,站立在月季花丛中,正手捧着书在默默地诵读。她读的是词呢还是唐诗?不知道。也许是老师下课前刚刚布置的要背诵的现代散文吧。她那样地投入,以至于我走到她的附近,都没有被发觉。
  小花园的南侧,是两排高大的水杉,直参苍天。每棵水杉都有四五十米高的样子,成了一道花园前卫兵般的风景。据了解,这两排水杉,都是学校合班并校时从各个学校移栽来的,有的已有五十多年的树龄,每棵树上都挂着一块牌子。这是它们的身份证,标注着这棵树的来历和科属特点。它们成了学校历史的见证者,也是发展的守望者,但愿它们能够永久地存在下去。水杉树上是喜鹊的家园,几乎每棵水杉树上都筑有一个或几个喜鹊的巢穴,它们居高望远,清晨迎着黎明起飞,夜间伴着星月入眠。
  水杉林的下面,是一条木制的诗词长廊。那长廊的立柱上、横梁上,或刻着或挂着一首首唐诗宋词,约有上百首吧。
  小花园的东侧,有六株桂花树,有金桂,有四季桂,每当桂花次第盛开,香气浓郁,这里又成了师生们的打卡地。每每于周末,总会有一些校外的诗朋文友前来打卡赏花,吟诗赋词。这桂花成就了一次次文学爱好者咏絮、聚会的风景。
  小花园的北侧是两排粗壮硕大的法桐树。深秋之际,树上的叶子有青有绿,有正在变黄的,也有已经完全变成黄褐色的。五彩斑斓的树冠,煞是好看。法桐树下也早已落满了一层层褐色的落叶,大的法桐树下面,已看不见地上的青草,全被那落叶覆盖,踩在上面软绵绵的。
  与这小花园相关的故事很多,我大多遗忘。而今天,走在这花园里,有一件事,却由模糊到清晰,在我的脑海里渐渐地浮现出来。
  说起来,这个故事到现在也快十年了吧。有一位年轻的老师,每天早上凌晨就早早地来到这里,吸着新鲜的空气和清澈的芳香,在这里读书。有时还面对着竹林、树木、各种鲜花在演讲。他把这小花园当成了课堂,把不同的植物花草当成了学生,在演练因材施教。正是这份执着,这种精神,使得他的业务能力不断提高,没多长时间就成为市内外闻名的优秀教师。他从这里起步,走出了乡村,迈上了更大的舞台,走出了一条闪光的道路。
  此时此刻,他在这里演练教学的故事,又映画般地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想,故事会继续流传下去,精神也会发扬光大,因为他在这里还带出了一批良师。
  而彼时,我也常常走进这片小小的花园,听风看雨赏风景,也常常盯着一朵花、一棵竹、一条鱼,想看个明白,可惜就是“悟”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有游玩赏乐罢了。这段经历,至今仍然占据着我心房的一角。
  此时,小花园里来了几位学生。在花园的西北角,在一片月季花的边上,我看见了一张潇洒英俊的脸,他也在赏花。你看,那短齐的学生头,淡蓝色的校服,在月季花的映衬下,显得那么精神。
  环顾花园,那园中有些柿子树上、樱花树上、竹子杆上,都系满了一条条红红的心愿条。但愿他们都能梦想成真,因为心有所愿,必有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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