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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红色群落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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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流 纪红建

  (接上期)
  俺这时急了,冲着两个大个说:“你们两个家伙还楞着干啥呢?不是跟你们说了,俺快爬到城墙时,朝里撇手榴弹吗?赶紧往里撇手榴弹!”一个大个说:“我一紧张,忘记扔了。”大个边说着马上撇进一个,一爆炸,俺一翻身就上去了。接着,两个大个都过去了。俺一进去,就占领那个碉堡了。为什么呢?因为手榴弹一响,碉堡里的敌人就不撑了,死的死,跑的跑。但占了这个碉堡,敌人还有更大的碉堡,那个更大的碉堡在人家院里,他们有机枪堵着,还不断撇下手榴弹来。俺们也向敌人撇手榴弹,但动不着他们。你们想想看,人家是守,咱们是攻,人家地熟,俺们不熟,攻和守不一样,守只要蹲在这里,你来俺就打。俺们进不去,向前也走不动,发展不开,被卡在这里了。当时俺们连队都跟着攻进来了,连长也来到了那个碉堡里。俺着急啊,于是就对连长说:“连长,发展不动,不好办,时间不早了,你下个命令,把这个地方找几个人豁开它,豁出条路吧。”很快,几把小铁锨就像小老虎似的,一会儿就把城墙掘出条路来。俺再准备进攻那个大碉堡时,人家撇下手榴弹来,炸着俺腿了。
  最终因为敌我力量悬殊,敌人的那个大碉堡一直没攻下,加之天明了,上级最后不得不命令部队撤退。董永明说,天明了,部队一会儿就撤退了,俺腿被炸伤了,走不动,俺还被困在城里头呢。俺看看没法治了,就爬上墙顶,“咕噜咕噜”往下滚,滚到城墙下面的那个沟里。好险,刚滚下去没一会儿,敌人就上来了,上了俺们开始占领的那个碉堡。俺还在城墙下边那个沟里,这怎么治?趟水,只有趟水了。俺薅了把草,放在头顶上,然后蹲了下去,水到嘴脖。俺在草的掩护下,随着那个水移动,下去二十来米,是一个拐弯,敌人看不到了。阿弥陀佛,这回死不在你们手里了。
  俺那个连撤下去后,都集中在南边的三间大堂屋里。在这里,连队开始清点人数。连长问道:“董永明咋没见?是不是牺牲了?”有战友说:“董班长还有,没牺牲,他炸腿了,俺见着他来。”连长说:“还不赶紧去找,谁去?”前边是敌人,谁敢啊!这时一个大个子站了出来,是俺老乡,他说:“俺去。”说完,他就往俺这边跑。他顺着那个沟找俺,俺隔老远就看着他了。俺就咋呼,他跑过来,把俺背下去的。俺那个老乡叫什么名子,忘了,是大个子,麻子脸,细高挑。
  说到这里,董永明话锋一转说起了《驼铃》这首歌。前两年俺跟老马(马成俊)说,俺还没见过俺上电视的录像。老马说:“俺给你治(做)个光盘。”俺对他说:“老马,俺对你还有个要求。”他说:“什么要求?提吧!”俺说:“把那光盘上给俺刻上《驼铃》这首歌曲。”开始,我们以为他是年纪大了,思维出现了问题,语无伦次地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了。但很快,我们就发现了自己的幼稚。董永明说,《驼铃》是电影《带手铐的旅客》插曲,可说到俺心里头了,头一句是“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俺这首歌啊,是给俺那个大个子老乡刻的。这个老乡,这个战友,比俺亲兄弟还亲,亲兄弟还有纠纷,战友没有纠纷,他是俺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兄弟啊。
  董永明说,俺这个兄弟把俺背下去后,就在那三间堂屋里,医生给俺解开裤腿,把伤口里的一些污血放了出来,又给俺包扎好。这个时候,暖过劲来了,俺一阵阵地冷呀,战友们就给俺烤棉花柴(一种植物)。稍暖和点后,战友们又找担架把俺抬了下去,送到了华东野战军的医院。那时共产党的医院条件差呀,没有仪器,里面有没有弹片不知道啊,怎么办?医生就使铁丝投俺的伤口,顺着窟窿往里投,试试多么深,有弹片没,一投,里头就“嘎嘣嘎嘣”响。一个军医说,里头还有铁,得拿出来,医生就给俺慢慢捣鼓,最后算是把铁捣出来了。后来俺复员回家,在县医院里换证,人家说你伤哪儿了,俺说伤着腿了,人家说给你透视透视。透视之后,人家说:“你腿里还有块炮弹皮在里头。”俺说:“俺不知道。”人家说:“在部队上怎么不拿出来?”俺说:“部队哪有仪器,当年不是弄出几块来了吗,怎么现今还有?这块炮弹片隐蔽的深,都长到了骨头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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