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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走了,老屋已老

  追忆人:顾筝
  遗物:一座老屋
  10月1日,本是假期的开端,放松心情的节日,但这一天却成了顾筝心中永远的伤痛。
  这一天,顾筝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 爷爷因车祸意外去世。
  2010年,顾筝刚参加工作,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为租房而焦头烂额。10月1日放假当晚正在忙着向新租的房子搬运自己的物品时,顾筝接到了老家邻居哥哥的电话,“爷爷睡着了,你现在回家看看吧”。顾筝心里刹那间闪过恐慌,因为奶奶也是睡着睡着,最后老去……
  顾不上其他,顾筝打上车飞快赶往老家。
  30里的路程,顾筝在出租车上哭得不能自已,爷爷身体一向硬朗,怎么可能突然出事?当出租车到村街口时,马路上围堵了很多人,同时还有警车、救护车,顾筝惶惶然下车,给邻居哥哥打了一个电话,邻居才说,爷爷出车祸了。
  一瞬间,顾筝觉得天塌了。虚浮着脚步走进人群中,全都是熟悉的面孔,当顾筝看向人群中的父亲时,问爷爷在哪?红肿着眼睛的父亲却并没有回答她的询问。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哪位邻居告诉顾筝“爷爷躺在那,已没有了生命体征。”顾筝身体一阵眩晕,身边人手忙脚乱地掐着顾筝的人中,顾筝的意识才慢慢回归,试图跑向躺在路中间的爷爷身边,却又被很多人拦住:“不要过去,爷爷被撞得很吓人,已面目全非。”
  爷爷的去世,让顾筝觉得这个世界上少了太多的温暖与爱。
  陷入回忆的顾筝,周身被伤感笼罩。“别人永远无法理解我对爷爷的那份爱,小时候父母很忙,我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后来去了城里上学、上班,每次回来我都会第一时间去看望爷爷奶奶。这次为租到合适的房子,我已半个月没回家了。之前回城时,再次去看望爷爷,却没看到他,听邻居说,爷爷去菜园子里了,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应该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可是真的成了永别,爷爷的意外离世让我无法接受,我想爷爷是带着遗憾走的。”顾筝喃喃出声。
  距离爷爷去世的那天,还有几天,家里就要拆掉老房子,给爷爷翻盖新的房子。一辈子都住在老旧房子里的爷爷喜不自胜,几乎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只差几天,仅仅几天,所有的建筑用料都已备好,爷爷却永远走了。
  记忆中,爷爷那座老旧房子的院子里,种植着各种蔬菜,还有杨树等树木,顾筝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夏天来临时,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大树挺直的枝干和茂密的叶片,看湛蓝的天空,看天空中漂浮的朵朵白云……
  在爷爷的屋前有一棵水杉树,爷爷说水杉树与顾筝一样大,顾筝最喜欢秋天时,水杉树的叶子黄了,一阵风吹过,叶子飘落下来,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踩在落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奏响了一曲美妙的交响乐。现在那棵树也历经风雨三十几年,早已长成参天大树,笔直高挺。
  顾筝长这么大,吃过最甜的梨,是爷爷还没去世的前一年,院子里栽植的一棵梨树结的。梨树只结了两个梨,爷爷本觉得梨子不会好吃,尝了一个,很甜,就把另一个留给了在城里上学的顾筝。之后,那颗梨树再也没结过梨子,多年后,顾筝吃过各种品种的梨子,却都没有那个梨子甜,那种甜直达顾筝心底。
  在顾筝眼里,爷爷年轻时一定很帅。爷爷长得很高,虽然年龄大了,已稍有些驼背,但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身姿挺拔。清瘦的面庞上,有岁月刻下的痕迹,但双眼炯炯有神,顾筝从没见过像爷爷那样干净整洁、精神抖擞的老人,笑意永远挂在脸上,深邃的皱纹里,都是暖心的笑意。
  爷爷意外离去后,那座老屋再没有翻盖。
  今年,已是顾筝爷爷离开的第十年。
  现在的顾筝,穿梭在城市间,奔波于繁华中,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惬意,往事已惘然。
  老屋还是那座老屋,门还是那扇门,只是,老屋里已没有了爷爷,老屋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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