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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的少年
  

张成磊
  云暗初成霰点微,旋闻簌簌洒心扉。初冬的雨水也很缠绵,在周末的清晨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满路面。我在清晨撑一支雨伞和妻子在街上慢慢踱步。妻子套着毛衣,把自己裹成“毛熊”,但依然冻得哆哆嗦嗦:“冷,真冷,冻死我了。”然后问依旧单衣单裤的我:“你怎么不冷?”我反问她:“这刚刚立冬,你就喊冷?”妻子点点头:“唔,你好像一直不怕冷的。我还记得那年冬天你在雪地里光膀子的事。”
  妻子说的那年冬天其实离现在三十年了。那时我正少年,满腔激情浑身热血,喜欢天天学习,喜欢助人为乐,还憧憬着长大以后干一番大事业。那年冬天的一天,我去邻村同学家借书本,却不巧她不在家,她的父亲正在菜园里忙着窖大白菜。
  同学的父亲已经把菜窖挖好,是一个深一米宽两米长三米的的大坑。七八十棵大白菜还长在地里,没有拔完。我二话不说,过去帮忙。大白菜长得很旺盛,它的根部深深地扎进土里,每拔起一棵都会带起一坨泥土。可是当时我是少年,有一股冲劲,喀喀喀,连拔五六棵才稍微气喘。大白菜拔完,我又帮着同学父亲把它们全搬到菜窖边缘。
  突然脸上一凉,天空落下几点雪花。接着,许许多多的雪花伴着阵风,沙沙而落。同学的父亲呼出一口气:“啊,雪来了,冬天也就正式开始了。”雪花密密集集地落,我们加快了窖白菜速度。大白菜需要一棵棵紧挨着直立着摆放进菜窖里,我自告奋勇跳进菜窖摆放,同学的父亲在菜窖边上给我递送。可是同学父亲递送的速度跟不上我的节奏,着急之下竟然把大白菜接二连三地朝我扔来。有一棵直接扔在我的脖子上,扑地一声,白菜根上的泥土瞬间灌进我的衣服。
  同学父亲连忙问:“没事吧?”我直起身扭了扭脖子说:“没事,庄户孩子衣服里灌点土算什么?”我麻利地把大白菜紧挨着摆放好,看着我干得热火朝天有鼻子有眼,同学的父亲连连称赞,说:“比我家花强多了!”
  花是我那同学的芳名。“她是女孩子,干这种体力活肯定不行。”我对同学父亲说。又忙活了半个小时,大白菜算是全部安然入窖了。虽然到处飘着雪花,可是我因为干得过猛,身上已经出汗了。尤其后背处那些泥土贴着肌肤,又凉又粘,非常不舒服。我伸手挠挠,又挠不到,就索性把上衣脱了下来,用衣服拍打后背泥土。一片一片的雪花飞舞下落,飞雪连天已经使我有迷眼的感觉。我忽然有一种冲动,直想裸身走进飞雪深处,让自己青春滚烫的身躯把大雪融开一个窟窿。就在这时,我那同学突然跑来了,见我仰头看着飞雪,急忙喊:“你干什么?下雪天光膀子看风景?怎么后背上还有这么多泥土?”“你真厉害!这么冷的下雪天,我冻得哆哆嗦嗦的,你还光着膀子看雪景!”
  长大后,那女同学成为我的妻子。飞雪落了一季又一季,我和妻子已经牵手走过许多年。许多年来,因为妻子陪伴在身边,雨里雪里我始终不曾觉得寒冷。
  这个冬天的早晨,我和妻子又走在街上。妻子看着我依然腰身挺拔,说:“这么多年了,你一直不怕冷。仿佛一直就是那年的少年。”又靠近我,幽幽地说:“我愿意你一直都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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