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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月(上)
  

姚常法
  九仙山的一轮明月,久久悬挂在苏轼的心空,还被他刻进石头,永远定格。
  宋代熙宁七年(1074)十月,37岁的苏轼由杭州通判调任密州知州。苏轼“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一生颠沛流离,作为“一把手”当值密州的两年时间,却是他一生中不可多得的“超然”时光。
  苏轼来密州后,常怀庙堂之忧,灭蝗灾,求下雨,捡弃婴,平盗匪,为密州人民做了很多实事好事,把密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可谓是一名称职的“公务员”。当密州人民生活有了较大起色后,苏轼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开始寻求属于自己的“诗和远方”。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快意生活中怎能少了山的点缀和水的滋润。从婉约秀丽的江南来到粗犷豪放的北方,苏轼完全被雄浑坦荡、挺拔俊逸的九仙山沉醉,期间数次登临,不仅吟咏出“九仙今已压京东”“奇秀不减雁荡”的千古绝唱,更是不吝笔墨,在九仙山的磐石上留下了“第一山”“白鹤楼”“留月”三方墨宝。
  把九仙山誉为“第一山”,足可以看出此山在苏轼心中的位置和高度。兼具奇、秀、险、怪、幽、旷、奥七大特色的九仙山,怎能不让苏轼意乱情迷、乐而忘返?不然,为什么长卧五莲山西峰间的“苏东坡”,至今醉得一塌糊涂呢?
  矗立于半山间的“白鹤楼”,建于一石顶之上,平台足有二十余平方米,当年应是苏轼登高望远,把酒临风,对月吟哦之妙处。苏轼能亲笔题写“白鹤楼”,可见对此楼的喜爱程度超出一般,那定是苏轼的另一座“超然台”。如今,“白鹤一去不复返”,但人们可以从诸多遗迹和诗句中,去天马行空地想象“白鹤楼”当年壮观的景象。
  白鹤楼后烟雨涧有石洞,洞前一座石炕,炕侧有题刻:“留月”。“留月”二字有故事,有意境,最能引发人们无限遐思。
  面对“留月”二字,我眼前仿佛出现这样一幅画面:九仙山冰轮当空,银辉遍洒,万籁俱寂,白鹤楼透出昏暗而又温暖的烛光。又一次登临九仙山的苏轼斜躺在石炕上,酒已半熏。他“举头望明月”,被九仙山那清亮空灵的明月所迷惑,先前的境遇不时在心头浮现。想到动情处,他站起身,大声吟哦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吟罢,苏轼扔掉盛酒的陶碗,大笔一挥,写下“留月”二字,希望把这一轮明月,永远镶嵌在他所痴迷的九仙山间。
  一枚浪漫唯美的、光明磊落、阴晴圆缺的月,不知见证了多少人的悲欢离合,不知承载了多少人的情思念绪。苏轼对月的宠爱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与月是神交,是知己,二者已密不可分,已融为一体,已是命运共同体。不然,为什么在他的诸多诗词中,月亮总是他所倚重的意象呢?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一阙“水调歌头”,让我们见识了苏轼不愧为托月寄情的“高高手”,那出神入化、独辟蹊径的写作手法何人能及,简直是美妙绝伦,让人叹为观止。同时,也让我们看到了苏轼浪漫豪迈、桀骜不羁却又心思缜密、多愁善感的多重人格。
  宋神宗熙宁八年(1075)秋,苏轼狩猎常山黄茅冈后,创作了《江城子·密州出猎》: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这一首读来让人血脉贲张、豪气干云的“江城子”,开创了苏轼豪放词风之先河。我想,这与苏轼受粗粝豪放的北方之影响不无关系。这首词虽不是以月化境,但苏轼比喻“会挽雕弓”后的状态,想到的也是“满月”。自谓“老夫”的他又满血复活,踌躇满怀,志在“射天狼”,虽“鬓微霜”,但“又何妨”!这如“满月”的雕弓,不正是他渴望一展抱负,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的壮志豪情吗?
  宋神宗熙宁八年(1075)是农历乙卯年,正月二十日夜苏轼梦见爱妻王氏,便写下了这首“有声当彻天,有泪当彻泉”且传诵千古的悼亡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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