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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我爱你》——
陪你看落日的人比落日更温柔
  

一如
  这是一部要准备好两包纸巾的电影,这是一部要“脱敏”很久的电影,这是一部能够体现出爱情的力量的电影。
  上映很久,宣发却并没有山呼海啸,似乎推介也如影片中的爱恋一般,绵长温情。影片镜头、节奏、转场,都带着一股老年人的含蓄、絮叨,那些静默无声的眼神,比任何台词任何呼喊都有力量。
  细数电影市场上,拍摄爱情题材的电影不胜枚举,缠绵甜蜜的、遗憾终身的、勾心斗角的、爱而不得的,各色各类都不少。而导演韩延的电影《我爱你》,却将镜头对准了老年群体,用两段老年人深似海,却又轻如鸿的爱情故事,展现了他们在失去或大部分失去生活能力的状态下相互扶持的感人故事。
  影片由倪大红、惠英红、梁家辉和叶童合作主演,几位实力派演员的年龄加起来超过了250岁,虽然影片票房只突破了四亿,但任何一位观看过电影的观众都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部电影将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结合得丝丝入扣,镜头是阳光的、温馨的,背后却又是沉重的、阴暗的。对疾病叙事和催泪桥段拿捏都恰到好处,以少年心态写老年情事,通过非典型老人形象的塑造,书写了国产影片中少有的恣意随性的老年爱情,共同描绘了老年群体情感世界的一些共通底色:渴望被爱,却深陷孤独。
  当前社会,谈情说爱的往往是年轻人,小到十多岁,便会用喜欢甚至用爱来进行一场孤勇者的追逐。爱情相关的词汇量越来越多,可印刻在血脉中的爱,却是越来越少了。
  车子、房子、学历、收入……能纠结到彩礼的都算他们是真情实意。
  谁先向谁低头认错,谁做了晚饭谁洗碗……界限越来越多,情爱里的真诚和向往渐渐愈发稀罕起来。
  然而像影片中的角色那样,上到了一定的年纪,他们之间那种爱情的滋润和陪伴,反而显得更加弥足珍贵。
  你可以说他们在一起待的时间太久了,已经变成亲情了;你也可以说他们一起走过了半个人生,都想不起来再找别人;你还可以说,他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搭伙过日子而已。
  可反过来说,那些毫无缘由的丝丝牵挂,那些长夜孤寂的相互陪伴,那些一起扛起苦难爬沟过坎的同心同德,怎么就不是爱情呢。
  它甚至比年轻人的爱情来得更加温厚、更加浓稠。
  电影《我爱你》里一共有2对老年情侣,他们的相处模式都不太一样,有结发夫妻彼此相濡以沫,即使其中一方身患重病,也愿意不离不弃;也有半路夫妻在经过反复磨合和试探之后,才能够发自内心地接纳对方。
  在生命迟暮之年,他们用纯粹而又热烈的真心阐述了爱情最质朴的真谛。
  电影用徐徐渐进的拍摄手法,从极具烟火气息的场景入手,用明快轻盈的节奏表达常为戒和李慧如的情感纠葛,又用丝丝入扣的画面来演绎谢定山和赵欢欣的故事,让那种“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缓缓展开,纤毫毕现地将两位垂暮之人的爱情烘托得醇如老酒。
  这种快、慢镜头的交织并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是爱的两种方式,一种爱到深处的无言和默契,一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肆意和热烈。
  曾经以为,爱情是年轻人的游戏,直到这部电影的出现,才让我明白,相爱根本不分年龄。更严重一点说,这些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用自己长流过青葱少年、艰难中年、孤独暮年的光阴,酿就醇香之爱,给了年轻人一记耳光,不轻不重、不多不少。
  有时候,爱不是那样热烈的生死相随,不是那样不顾一切的抛家舍业,不是颠倒乾坤的为所欲为。
  爱,应该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志气,是一种生命最终都归于尘土,归于悄无声息,历经磨难、风雨沧桑后,那份情感,还能屹立于死亡之上。
  影片中,常为戒为病重的李慧如喂下药水,选择同生共死,成为了全剧一大泪点。
  他们没有热切的挣扎,没有疯狂的倾诉,甚至没有情绪的爆发,只是那样一勺一勺,她流着泪,微微笑着看着衣衫破旧、满脸沧桑的丈夫,而他则是一勺勺舀起药水,一勺给自己,一勺给她,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悲切又清澈,笑得有点羞涩,还有些粗糙。
  这让我想起话剧《暗恋桃花源》中的那个镜头:男女主角在分开近40年后的重逢中,只是相互问候了身体还好吗,这些年,辗转经过了哪里,孩子有多大了……最后,女主角即将离去的时候,转头跟男主角说了句,我丈夫他很好,他真的很好。
  然后,故事结束了。
  不提那些对于社会的诘问,不说那些为人子女对父母的照顾,也不谈社会老龄化之后种种问题应如何应对,就简简单单地说,爱,是那样剔透绵长的一场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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