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勇
秋光明媚,硕果飘香,村民们忙着将收上来的农作物晒一晒,方便储存。父母亲在收割之时已做好安排,延续着去年的脚步,好似接力,不能让日子停住,也不能丢掉满满的憧憬。
刚出土的红萝卜,脆甜爽口,啃起来最带劲,我们把它当水果吃。吃不了几次,就得晒萝卜干,那嚼起来咯吱咯吱响,也挺美味。不过先得把一筐的萝卜洗净切成条状,放上粗盐,使劲揉捏数遍后,放在几个竹筛子上晒几日才能吃。
那满筛子的萝卜条,静静地躺着晒太阳,晒出水分,飘出咸香。它们几日后将变成咸甜爽脆的萝卜干,在砧板上切成小块倒入锅里炒,盛入盘中,就成了一道可口的咸菜。
红薯晒得不多,多数已做成红薯稀饭和烤红薯,所剩之货并不多,只顺便晒一点,尝尝红薯干另一种滋味。既然晒红薯也不能含糊,工序一道也不能少,先是反复洗干净,再剥去皮,切成一片一片放在锅里蒸,出锅后放在木板上晒。它们一身金黄带着甜香,我边吃边晒也挺快活。它们聚在阳光下,散发着美味的气息,留下一块块更甜更美的念想。
晒玉米简单,剥玉米却费事。父亲直接将玉米倒在院里的水泥地上,它们一个个挤在一起好似开会一般,金灿灿亮人眼。每隔几十分钟要将它们翻个身,我也试着用铁锹翻,总不小心碰掉一些玉米粒,幸好父亲没看见,不然又要说我毛手毛脚了。
晒玉米要一连几天,若遇下雨,得将它们收回家,天空不作美,则用帆布将它们堆起盖着,等天晴再晒。晒好后要脱粒,那时已有简易的工具,只要将一根玉米对着一个固定的钉子滑下去,玉米粒就掉到下面的盆里。通常我是替补,不熟练的我不敢快,怕划手,慢慢往下滑。我的效率几乎为零,好一会儿而才能剥好一个。不过装袋,我可快了,连手带簸箕一会儿一袋,看来我是装货的料,爱装一袋袋沉甸甸的喜乐。
那时的村庄里,每家院里和门前都晒满了各种农作物,条条块块,色彩斑斓,香气四溢。一地一筐好似在比谁家的收成多?不过没有输赢,村民们对这一季的付出和收获都是一样的,那么欣喜和满足。
如今,一村人都住进小区,阳光依旧,却没了耕作,闲下来的生活虽是一种自在,但始终少了一些亲切的味道。每当我看到秋日通透的阳光,就会想起缕缕金光下该有一块块五颜六色的农作物,飘着故土的芳香,亮堂堂地呈现出最美好的人生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