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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书岁月香
  

张传德
  有一种声音终生难忘,即使岁月抹平了太多的记忆,让我的梦都遗落在记忆的深处,但这种声音依然会在某个时刻冒出来,还那么清晰地裹绕着我的心。
  这个声音,就是听书的声音。这个声音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就如影随形地开始伴随我的一生。只不过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上,这种声音有时弥久,有时瞬逝,有的意味深长,有的仅供谈资。
  我出生在上世纪60年代最后一年,那时识字的人凤毛麟角,正像现在不识字的人会被笑话一样。
  不识字的母亲却充当了讲故事的主角。她讲述的故事应该归于民间故事,就是那些鬼怪神仙下凡、虎豹狐蛇成精、鬼魂附体发声之类。为了吓唬我,还讲狼拖走不听话的小孩。
  母亲的故事很有魔力。夏夜孩子们都会在场院里乘凉,当流萤旋飞,天河眨眼时,母亲的故事就会不重样的讲起。依偎在母亲怀抱里的孩子们,每晚都会如约聚集。这些题材广泛的故事把我们带进了一个个神秘遥远的世界。
  母亲的故事是浸润在骨子里的,具有很强的生命力。母亲给我照看孩子时,还是给孩子讲狼的故事,结果把儿子吓得至今胆小。在那个知识匮乏,交通闭塞的时代,母亲们的故事或多或少都是从上一辈人那里传承来的,有的也会加以改编。这些故事构成了那一代人的记忆,也影响着那一代人的审美和价值观,进而影响着他们的后代。这种民间文化的传承,如今逐步消失在时代的洪流中。至于故事是对是错,那不是一句话二句话可以说清的。
  自由奔跑的小学阶段,我还是喜欢听故事。那时,穷山僻壤里,有逮不完的蚂蚱和捉不完的虾,这些满足了我的味蕾,却难以填满我向往外界的欲望。小小的学堂,就那么几十个孩子,关键是识字的我却没有书读。学校就发语文、数学两种课本,到了高年级才有了自然常识课本。
  学校没有图书室,有的只是没有围墙的校园。课间,孩子们都可以尽情地在田野里大呼小叫,捕蜻蜓抓蝴蝶。尽管大自然这本无字之书让我们很享受,但是对书的欲望却愈发强烈。
  这时,家家户户安装了一个小喇叭。碗口大的小黑喇叭一般按在炕头的墙上。天还蒙蒙亮,喇叭里便传来熟悉的《东方红》歌曲。岁岁年年,这个小小的喇叭成了我们了解世界的顺风耳,千里眼。我那时逐渐知道,山外还有更大的地方叫中国、叫北京……小小的广播喇叭直到几十年后普及了电视机才彻底消失。
  听广播喇叭是不过瘾的,因为广播喇叭是定时的,不能随意听,更不能选择频道。当我知道还有收音机这个可以学习娱乐的高档玩意后,渴盼家里添台收音机的欲望绝不亚于现在的孩子对手机的渴望。我打听到收音机的价格,木盒子收音机大约50多元。这相当于一个家庭很长时间的收入。为了筹备这笔钱,母亲和我一起想办法,甚至全家总动员,因为哥哥姐姐都希望添此宝贝。
  我们积极搞副业生产。那时允许搞的家庭副业就是养鸡养兔子。鸡蛋一角钱一个,卖给供销社。兔子3斤重后,一只一元左右卖给采购站,这都是支援国家建设。养鸡养兔对于当时的家庭来说,其实是最好的副业,只是我们需要打兔草捉鱼虾喂养它们,还担心它们突然死去。小学三年级时,收音机终于来到我家,从此又为我开启了新的听书岁月。
  做了老师后,虽工资微薄,但总算有了可以随意支配的资金。我听书的习惯保留下来了。根据需要,我先后买了随身听,听书的范围也逐步扩大,逐渐向教育教学方面发展。我还倡导学生多听书,讲我听书的故事,这些跨越时空的故事滋养力远胜于说教。他们逐步也养成了读书听书的爱好与习惯。现在有了手机,听书更方便了,内容更是丰富多彩。
  如今,读书,是我白天要做的事情。晚上,字迹有些看不清了,但是听书一样呀!枕边,就是我听书入梦的最后阵地。还有,一副耳机,无论我走到哪,都离不开耳机,这不是和小青年比酷,是我离不开书里的故事。毕竟,书里的岁月长又香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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