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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出青山(连载三)
——五莲县小窑村管氏一门五进士探秘
  

刘汉中


  家境富裕了,管氏家族砥砺后代子孙,从幼年开始认识“读书上可以跻登皇路,下不失为理学名儒”,把登科入仕作为终身为之奋斗的人生理想。管廷献的父亲管镇,把顺治皇帝对吏部的谕旨“帝王敷治,文教为先,臣子致君,经术为本”写成条幅挂于正屋。他千里延师教育儿子,广交文人洽谈竟日,丰富儿子的知识,以兄教弟,父教子,子教侄,昼夜不怠,形成读书继世的浓厚氛围。管镇对请来的老师,给予优厚的待遇,安排丰盛的膳食,心意虔诚周到。有一次管镇陪教书先生在村后河边散步,碰上家人赶着一群牛在河边吃草。教书先生夸赞小牛长得油光水滑,多么肥嫩。管镇笑而不语。第二天教书先生的餐桌上便上了鲜嫩的牛肉,教书先生惊讶地说:“怎么杀小牛呢?”旧社会田家珍爱牛,有“牛马比君子”的说法,是对牛艰辛为人的赞誉。人们吃牛肉,那是杀的老病即死的牛,是极少杀小牛的。其实管镇心里也有些不舍,面上装作不在乎地说:“咱大牛成群,误不了耕田。”教书先生深受感动。管镇的妻子葛氏,治家训子,不怒而威,家业大,有专门的厨师和佣人。但她专门为教书先生制订了五日内不重餐的菜谱,而且经常下厨房给教书先生做佳肴美馔。一个亲戚挺纳闷地问她:“不是有厨师吗?”葛氏说:“师傅教儿子费心血,我这是以心换心。”
  对孩子的培养发挥重大作用的,还有管象晋的母亲岳氏夫人。翰林管象晋的父亲是管廷献的二弟管廷俊,中过廪生,27岁就得病去世了。看到儿子的伯父和两位叔叔,先后得中探花、翰林、进士,这位年轻的母亲百感交集。她教儿子付出加倍的努力读书。与管象晋的伯叔分家后,生活不宽裕,她甘居茅舍,茹雪饮冰,寒冬不穿皮衣,酷暑不穿丝绸,而穿自己织的苎麻衣服。白天儿子和管象颐同堂学习,晚上,北风凛冽,让儿子坐在自己的身边背书,偶有“卡壳”或表现疲倦,就教训道:“你父亲临终嘱咐,少年负志,立身科名,你忘了!”于是母子眼泪簌簌而下,诵读之声与悲泣之声交织在一起。
  管象晋天资聪敏,也很争气。6岁入村学,读《论语》日进25行。有一次亲戚杨君来家做客,他想试试管象晋的才学和反应能力,以“石榴”为题让管象晋答“对”。象晋应声说“玉藻”。这时他正在读《礼记》至《玉藻》篇。杨君惊奇地说:“这孩子聪颖早慧,一定是制科中的佼佼者。”管象晋8岁作诗,自然合律,15岁参加沂州府院试,为古文第一,戊戌进士,选授翰林院编修。他的母亲岳夫人喜极而泣,对管象晋说:“你父亲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我痛心,他没有看到啊!”


  中国封建社会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说,源于荀子的著名论点:“礼有三本: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荀子•礼论篇》),讲了一条人生规律,说明老师对一个人后天有作为的重要作用。一个学子从“发蒙”识字到做应试文章,除了自己的天赋和勤奋外,老师付出了大量心血。亲自授课讲读的为受业师,各级科考的阅卷者和主考官员为受知师。受业师又细分为蒙师、业师、课师、问业师、书院肄业师等。管氏家族在请师授课时,按照教学规律,分阶段、按科名,一次拜师,一个更高的起点。以管廷献为例,从他的会试卷履历介绍中看到,他有12个受业师和32个受知师。12个受业师在不同教学阶段,有生员1人,廪生1人,岁贡3人,举人2人,进士2人,翰林3人。其中亲属有:族叔,同治壬戌科举人管启芬,族伯,廪生管庆恩,姑夫,生员刘蕴林,表姨夫,同治戊辰科翰林苑秋舫;外地人,安丘咸丰丙辰科进士朱策,历城道光戊戌科翰林杨子厚,胶东道光庚子科翰林匡鹤泉,河南临漳县同治癸亥科进士彭子寿。32名受知师中,有状元1人,榜眼1人,翰林17人,进士7人,会元1人。
  受业师精通举业,是文章高手。管氏子弟从幼年开始,跟随蒙师识字,到读“四书”、“五经”,学作策论、试帖诗,直至参加院试、乡试、会试、殿试,耗费了受业师的大量心血。受业师不仅指导他们的学业,在儒学大海中巧手取珠,还帮助他们树立远大志向。克服应试中遇到的各种困难,实现“金榜题名”的宏愿。
  是一个秋天,风有些凉。双凤山下依然是一片鲜明的绿色,小河南岸,与小窑村相连的大片菜园里,一畦畦葱绿的韭菜,一行行嫩绿的大白菜,一串串藤蔓里流着绿汁的黄瓜,闪着绿波,把空气都染绿了,河北小平原上,高粱、谷子荡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绿色波涛。
  每天下午放学后,管启芬总要单独带管廷献到村后绿野上逛逛。他是管廷献的老师,也是他的族叔。这也是管启芬对这个表现优异的学生的特别训练。这天经过菜园边的一片麻地,微风吹来,竹林似的麻棵摇曳着,像调皮的孩子,抚弄人的衣服,有时搭在脸上,便闻到一丝淡淡的清香。管启芬随口说了一句:“路边麻,伸手要啥?”少年管廷献心里明白,这是要他联辍下句。管廷献陶醉在绿色里,此时仿佛生命也吸饱了绿色,变得丰富和灵动起来。他眼睛迅速扫描了一下四周,见不远处,菜园矮墙内,几棵花椒树碧绿的碎叶中,挑出一簇簇绿豆大的红红的果粒,亮鲜鲜的。立即答对:“园中椒,瞪眼向谁?”
  管启芬回过头来,微笑着深深看了管廷献一眼,没有说什么。
  师徒俩来到河边,抬眼望双凤山长满柞树、山枣的双峰,被秋风染了一层淡黄,又被灿烂的晚霞镀了一层赤红。金凤凰亮闪闪的,仰首云天,真的要飞起来了。管启芬指着在林中时隐时现的山路和双凤山峰,对管廷献说:“先祖历尽艰辛,奔‘凤凰’而来,你要不畏艰难,成为飞出深山的真正的金凤凰!”管廷献只觉得热血从胸口上涌,他回答老师的是无言的重重点头。
  管氏家族对子孙的教育,除了办村学,千里延师办家塾外,还让他们走出山门,到各级书院深造。书院自宋元时期兴起,成为封建教育的重要组织形式。清政府鉴于明末书院讲学结社,议论时政,曾一度加以禁止。在康熙年间有所恢复,各省地方大吏,都设立书院,聚集生徒,讲授经史;到了乾隆以后,府、州、县也开始设立书院。管氏子弟就在莒州的城阳书院读书,听同治朝癸亥科进士、曾任莒州知州的彭子寿的讲课,到府设景贤书院听道光朝戊戌科翰林杨子厚的讲课,到济南泺源书院,听道光朝庚子科翰林、曾任礼部侍郎的匡鹤泉的讲课。这些书院的学者,知识渊博,经义修明,是他们登科及第的关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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