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媒体记者 厉倩
见到嵇现老人,他正在“地屋子”里,蜷着身子仔细打量每一根苇秆的情况,准备开始制作一领新席。
嵇现是莒县洛河镇宅科村村民,自6岁开始学习编席技艺,至今已在这片土地上坚守70年。
“编席要在阴湿、避光、不透风的‘地屋子’里进行,这样做出来的席子才结实、有光泽。”嵇现告诉记者,“地屋子”是编席必备的场所,因其低矮接地而得名,编席的时候可以将席篾子直接铺到地上,这样地上的湿气能让篾子保持柔韧,有利于编制。
不到10平方米的“地屋子”里,摆满了嵇现老人各式各样的“战利品”———有红席、斗笠、簸箩、折子,还有“年年有余”“百年好合”等装裱好的编席工艺品。
铺红席是当地及附近村民的传统,很多人会在结婚和过年时往炕上铺一领崭新的红席。细一点的红席能卖到2000元左右,粗一点的卖五六百元,多是周边五莲、诸城等地的人们前来购买。
一领席子看似简单,工序却十分复杂。
“要把握好秸秆的有利时机,在其柔软时去叶、去节,劈成宽度均匀的粗料,用石磙反复碾压,经过刮条、熏白等步骤,制成编制用的精料,再根据用户需求和个人技艺编制成各类生活用品、装饰品。”说话间,一根根细长的篾子在老人手中如变魔术般翻飞,处理好的红白篾子一横一竖、交叉纵横,一点一点编制成席。
“以前,编席是我们村养家糊口的主要经济来源,家家户户都有编席的手艺人。”聊起编席,一旁的宅科村党支部书记何茂山感慨万千。
过去,宅科村全村人每到冬闲时就忙于此,一冬下来,收入非常可观。
但如今,年老的编席手艺人相继离去,从事编席的年轻人越来越少,加之机器编织的兴起,手工编席受到很大冲击。
面对市场的现状,改革创新、扬长避短,引领编席从“实用化”走向“艺术化”才是最优之选。
“其实,现在的编席已经不再仅仅是铺在炕上的‘炕席’,像这种编织成带‘福’字、‘喜’字等多种纹路花样的小型工艺品也越来越受欢迎。”嵇现老人说,“编席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舍不得丢,目前又收了十几个徒弟,想继续创新编席工艺品的品类,增加用途,融入年轻人的时尚。”
村子里对编席这项非物质文化遗产也有更多的打算。何茂山告诉记者:“接下来,计划在村委办公区域腾出一件空屋作为展厅,把各式各样的编席工艺品都放进去展示,为大家介绍编席历史和工艺技巧,让大家来参观、了解这个传统技艺,让编席延续传承下去。”
一草一席,编织的是手艺,记录的是民俗,传承的是文化。走出“地屋子”,尽管外面天寒地冻,但嵇现老人却依旧沉浸在他的编席世界里,痴心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