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锡云
苏轼从政生涯中,在多地为官,足迹遍及许多地方。其任职密州知州时,日照县还未设立,其地尚属莒县,莒县之上则为密州。苏轼作为一个有志向有作为的官吏,对密州辖区进行了有效的治理。对此,多有资料记载,众多学者也很有研究,见之于众多书籍资料中。其对五莲县的影响,多集中在“九仙今已压京东”“奇秀不减雁荡”等名言名句上。最近笔者查阅资料,早在清朝,苏轼即已入日照县名宦祠。今五莲县中部、东部、南部部分地方,当时属日照县辖。
光绪版《日照县志》《学校》一节《县学》中介绍:元至正辛卯,县尹仇敬创建(县学)。后明清两朝多次重修增修。其制中:大成殿;东、西:两庑(即走廊)。前为戟门;门左:名宦祠;祀宋苏轼,金时茂先,元路逵,明李综、杨信民、张昱(同版《日照县志》秩官志中为张翌)、路庆、赵一贯、白汝舟、冯舜田,国(清)朝吕补衮。右:乡贤祠(名单略)。从名宦祠名单中可以看出,从有文字记载,到清代编修本版县志时(1886),共有11人入祠,苏轼名列第一。其中,除苏轼外,都是日照县设立后的官员。苏轼之后,金、元各一,明朝七,清至编修光绪版《日照县志》时一人入祠。而从1886年到清亡,只有二十多年时间,能有资格新进入名宦祠的,恐怕屈指可数。
那么何谓“名宦祠”呢?就是纪念有德才和对本地做出贡献的官员的祠堂。名宦祠与乡贤祠是中国古代地方祭祀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由来可追溯至先秦时期,并在明清时期形成制度化。名宦指在地方任职期间勤政爱民、德业突出的官员,逝后由当地士民举荐,经朝廷批准入祀名宦祠。祭祀传统可追溯至汉代对地方贤吏的崇祀,但唐代开始明确“名宦”概念。明代洪武四年(1371),朱元璋诏令天下学校建先贤祠,左祀贤牧守令(即名宦),右祀乡贤,首次将名宦祭祀纳入国家体系,设立纪念有德才和对本地做出贡献的官员的祠堂。嘉靖朝更正祀典后,名宦与乡贤分祠而祀,祭祀地点(如文庙大成门两侧)、规制完全固定。凡入两祠人等,皆由各省学臣及采访使审定。清代入祠人物,则须经部议批复。由此可见,名宦祠的入祀条件是很苛刻的,审批程序也是严密的。当然,此时的名宦祠,入选的标准有着历史的局限性。
从县志记载看,日照县的名宦祠、乡贤祠,是严格按照规定设置的。元至正辛卯(1351),县尹仇敬创建县学;明嘉靖三十七年(1558)知县尹思续修大成殿;万历五年(1577),知县黄仕增修戟门,设名宦、乡贤祠。两祠建在县学内,县学中为大成殿,前为戟门,门左为名宦祠,右为乡贤祠。如果从苏轼任职密州的1074年算起,到1886年,已逾800年,平均七十多年才有一人入名宦祠。光绪版《日照县志》系由时任知县陈懋修主修。此版县志共收入从设县到修志时的县官约160人(不包括陈懋修),8人进名宦祠,也就是二十有一。苏轼是什么时间入日照名宦祠的?查阅康熙版《日照县志》(康熙十一年,1672)第六卷《学校》一节,记载有名宦祠,但未列入具体名单。第八卷《人物》之名宦部分,只有金元明朝上述九人,前无宋苏轼,后无清吕补衮。也就是说,苏轼入日照名宦祠,应是在1672年之后,到1886年前这段时间,即在清代中期,具体时间待考。
苏轼得入日照名宦祠,想来与他的政绩有很大关系。名宦祠内苏轼名下,应该有其生平资料予以介绍,但未见记载,已无从查考。从他为官情况看,每到一地任职,都兢兢业业,勤政为民,留下不俗的政绩,为世人所称道。如在水利与抗洪救灾方面,他在杭州疏浚西湖,在徐州抗洪,在密州抗旱、修渠引水;在民生改革与福利建设方面,在凤翔改革“衙前役制度”,减轻百姓劳役负担。在密州救活数千弃婴,出台政策禁止弃婴。1089年在杭州创立中国首家公立医院“安乐坊”,免费诊治疫病。多次为民请命,如奏请免除扬州积欠、登莱榷盐税等;在经济与基建创新方面,在徐州组织采煤冶铁,解决燃料与兵器原料问题。贬谪惠州时引入“秧马”提高插秧效率,在儋州教授挖井技术改善饮水卫生;在文化教育与民族政策方面,在海南办学授课,传播中原文化,倡导汉黎和睦。移风易俗,纠正迷信用药、虐畜等陋习,改善女子地位。可以说以苏轼从政而言,是一个勤勉有为的官员。
从近处说,苏轼在知密州期间,治旱治蝗治匪,救助孤儿,政绩显著,肯定惠及密州所属各县各个地方。他的文学成就,包括他在密州期间的大量作品,更是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他的“奇秀不减雁荡”“九仙今已压京东”等句,尤其对九仙山、五莲山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所以,苏轼进入日照名宦祠,也是当之无愧、实至名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