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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思考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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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英嫡
  上周收拾旧物时,突然翻出一只掉了漆的诺基亚手机,塑料外壳早已被磨得油光发亮。这让我想起了大学时期,晚上躲在被窝里跟人发短信的情景——— 两个大拇指按键按得发酸。那时候哪敢想,十几年后的今天,小学生做作业都能对着平板喊一声:“小X同学,这道题怎么解?”
  科技这东西,跑得是真快。它解放了我们的手,也顺带着“解放”了我们的大脑。短视频刷不完,热搜换得比红绿灯还快。我们的脑子,仿佛也被按下了自动接收键。慢慢地,也就忘了该怎么去思考。
  前阵子听余秋雨的播客,听到他说的一位老教授——— 一堂课讲得酣畅淋漓,学生们听得也入了神。课末习惯性地问:大家有什么问题吗?台下却静得能听见粉笔灰落地的声音。老教授为此苦恼了很久,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些年轻人,可以没有问题?
  这个问题,也像针一样扎过我。之前我刷到一篇讲“慢生活”的文章,扫了眼标题就划走,连“作者为什么说‘慢’就是快”都懒得去想,更别提写下只言片语的评论了。
  前几年还没那么忙的时候,我常去图书馆看书,看到不认同的观点,总要拿笔在旁边写写画画,非得查个究竟不可。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翻书的速度越来越快,一本厚厚的书,两三天就“啃”完了。合上书,脑子里却空空如也,刷到的视频大多是“十分钟读完世界名著”的短视频,一本书缩成三分钟的解说,连主角的名字都记不全,关掉手机,脑子里只剩下结局好惨之类的碎片。
  直到去年的一次进修,我才惊觉,我的脑子可能真的生锈了。
  那是在一次业务进修课上,教授在屏幕上放了一张棕熊在河里抓鱼的照片———熊的毛上沾着冰碴,爪子扒着河岸的石头,一条鲑鱼的尾巴在水里甩得直冒水花。教授说:“给孤独症孩子上课,要学会用问题打开他们的世界。你们试试。每个人想一个,不能重复。”
  我盯着那头棕熊壮硕的背影,手心开始冒汗。脑子像一台许久没上油的老风扇,“嘎吱嘎吱”地转着,可翻来覆去就只有“熊在干嘛?”“鱼跑了吗?”这种傻问题。眼看着前排的同事一个个站起来,“熊的爪子为什么长这样?”“这条河有多深?如果熊没抓到鱼,它会生气吗?”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冒出来,我急得脑门上全是汗。最后,我几乎是憋着一口气,才挤出一个问题:“如果……如果熊没抓到鱼,它会换个地方吗?”
  说完,我自己都愣住了。原来,只要逼自己一把,我这生锈的脑子,还是能转的。
  不止在生活中脑子不转,我连看剧都不想动脑子了。前阵子追《南来北往》。姚玉玲辞了广播员跟贾金龙走的时候,我跟闺蜜发消息:这女的够狠,说走就走。结局她蹲在街边卖烤串,油烟熏得她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啃着苹果,轻描淡写地评价:“可惜了,好好的工作不要。”可打开评论区,我傻眼了。有人写:“姚玉玲的悲剧,不是因为她敢闯,而是编剧觉得女人太清醒就该被惩罚。”有人问:“为什么追求更好的生活就是错?”我盯着这些评论,手里的苹果核都攥变形了。是啊,我怎么就没往这层想?我看剧的时候,脑子就像一台被遥控的电视机,跟着镜头走,却忘了按下暂停键,自己想想。
  那天去菜市场,卖菜的阿姨一边给我称葱,一边跟我唠嗑:“现在的年轻人,连葱和蒜都分不清。手机上搜一下,啥都知道了,哪像我们小时候,非得跟在大人屁股后面,下地里拔一回,才知道葱为什么长须,蒜为什么分瓣。”
  我捏着还带着泥土和水珠的葱叶,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翻得起了毛边的《十万个为什么》。思考不是什么高深的事,它只是把“看一眼”变成“多停一秒”。看云的时候,别只说云像棉花糖,想想“为什么云会变成这样的形状”;读书的时候,别只看情节,画个问号问作者为什么这么写。亲手拔一回葱,才知道葱须子的用处。
  亲爱的朋友,生活和学习中,我们用手指滑动屏幕时,也别让脑子跟着“滑动”过去。毕竟,脑子是自己的,别真让它成了个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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