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强 谢岩
(接上期)
麦克一番话,引起观众席上一片笑声。同时,麦克的壮硕身材和看上去瘦小甚至羸弱的东方人陈中华,对比太过强烈。有人看热闹不怕事大,想借机看看这个东方太极拳师的武功,也有人不禁暗自替陈中华担心。
陈中华笑笑。这样的事,他也见过太多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吧。”在国外多年,说惯了英语的陈中华,在这样的时刻,总是想到师父洪均生遇到挑战时,最常说的这句话。
“来,请吧。”他索性不再多说,立定等对方发招。
一样的布衣布鞋,一样的站姿神态,一样的围观者众,一样的来者不善。环形体育场的人声鼎沸,在陈中华心中,仿佛是三十多年前,济南黑虎泉畔,那一圈无声的垂柳。
这一刻,天地间,只有他,和中国太极。不,还有他的师父洪均生。他感觉师父就在身旁,他只听到师父一句话:最神奇的力道是在反射时展现出来的。
30年,惊人的相似!
30年,传奇再现!
麦克倒飞出去从地上跃起时,一脸的不可思议。但随即,这个爽朗的西方人,没有东方人的含蓄内敛,只有公平规则下的愿赌服输,和得见真正中国功夫的狂喜。
“Master陈!我要拜你为师!”
在体育场如山般的欢呼声中,陈中华被麦克紧紧拥住,只听到他大声地在耳边说。
陈中华依旧平静如水,抽身而走。
这样的挑战,在国外开馆教授太极拳的每一天,都会遇到。有的如麦克一般,开诚布公。更多的是暗的,一上手,他和对方就心知肚明,较量后,不言而喻地会心一笑。
在国外的武场,真功夫,才有话语权。
这样的较量,陈中华已不记得有多少次,他总会对他们说:“让你折服的,不是我,是陈式太极拳实用拳法。”
20余年来,他始终不敢或忘的是,1996年,洪均生师父弥留之际,对所有弟子说出的那句话:
“不要改拳,要把陈式太极拳实用拳法传承下去!”里贾纳大学操场上的Master陈
“J os e ph陈,Br ia n Dalsen教授让你去他的办公室!”
里贾纳大学的操场上,陈中华正和几个加拿大学生练太极拳,一个同学忽然在操场边喊他的英文名。
Brian Dalsen?历史系的教授,他常来操场和我一起练拳啊,对了,他还是太极拳协会的会长,难道是?我不能在操场教拳?还是——— 不能在校外教拳?
(连载四)(本文原刊于《中国报告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