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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的稻浪
  

潘新日
  一道又一道的金色稻浪,汹涌着澎湃着,把香甜和幸福递到每家每户的门口。
  燕林爸刚从稻田回来,手里攥着一把金黄的稻谷,像攥着一尊金色的大奖杯,在村子里炫耀。
  每家每户,开始找寻悬挂在屋上的镰刀,再搬出磨镰石,他们要磨去几个月的苦苦等待,磨去镰刀上被岁月腐蚀的铁锈,磨出镰刀锋利的“牙齿”,好能轻易啃掉几亩庄稼。
  弯下腰的那一刻,稻浪是在向收割的人聚拢,它们颗粒归仓需要农人的汗水和辛劳。农耕时代,农人就是稻浪里的一朵浪花,草帽是缀在稻田上的一枚纽扣,系着一个个村庄。
  秋风依旧,稻子们低着头颅,尖尖的稻芒直指大地,把自己的饱满和丰硕表现得淋漓尽致。它们牵着风的衣襟,随风而摇摆。
  稻浪翻滚,村庄就成了它们聚集的岛屿。
  可以想象,此时,自南向北,收稻子的人们几乎是轮番上阵的,最南面的稻子收完了,最北面的才开始动镰。只是,这些地方的人感觉不出来,他们的眼光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即便挥汗如雨,在丰收的稻子面前,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曾经开着车从南方一路向北,亲眼看见稻子的不同变化,这样说吧!南方的稻子已经成熟,北方的稻子还在养花,而中间地带的稻子已经打苞。
  不过,我最感到震撼的不是稻子的阶梯式变化,而是风吹稻浪那种气势。它们汹涌、奔腾,昭示着一片片丰收,一地地稻香,比大海的波浪骄傲多了。
  村东头的谷雨叔不讲那么多,他干起活来从不分白天黑夜,一把镰刀就把稻浪割开了一个大口子,刚刚还在奔跑的稻子,眨眼的功夫,都被他撂倒在田垄里,他说:“这些稻子,跑累了,该歇歇了。”
  接着,又是一片片的稻子倒下,稻浪逐渐趋于平静。收割时节,农人谦卑地弯下腰,在浪花里摆渡稻米。
  往往,秋雨是最不合适宜的,它的光临,让农人平添了几许担忧,成熟的季节,稻子已经经不住风吹雨打了,假如赶上连阴天,这些住在稻粒里的米,就会发芽,减产,一路的奔跑便失去了意义,对不住农人半年的等待。
  好在,阳光总在风雨后,它们也加入到奔跑的稻浪里,送给粮食更多的力量和回报。
  稻子回到稻场也是一种奔波,拉回它们,除了辛苦,还有一颗奔腾的心,人心连着稻谷就是洁白的米。
  燕林爸拉完最后几捆稻子,就累倒了。他身体弱,每年和奔跑的稻子赛跑,他都是赢家,可每年都要病倒一次,他戏称这是和稻子的渊源太深,稻子都倒下了,他能不倒?
  谷雨叔爱说:“稻子长腿的时候跑得快,没腿的时候要跑得更快。”也是,稻场上,一根根长长的木锨,刚把打下的稻谷送上天空,那些最饱的稻子,抢先落在最远的上扬头,跑得慢的,就剩下秕谷落下来,落在了近处……
  如今,都实行机械化了,诺大的稻田里,收割机轰鸣着,咧开它的大嘴,一口口吞下波浪翻滚的稻子,一口口吐出金黄的稻粒。稻浪跑得再快,也没有收割机的嘴快。
  稻浪翻滚变成稻粒翻滚,只在收割机到达的瞬间。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奔跑的稻浪后面就是白花花喷香的新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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