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富章

小时候
每当夜幕降临
我像从巢里探出头的幼鸟
蹲在篱笆墙下守望
出山劳作的母亲回来
温暖的火塘上
挂起一口吊锅
煮着清香四溢的苦荞粑粑

上学时
每当放学
我像不敢离开巢穴的土拨鼠
徘徊在学校门口守望
送信的老人
从坡脚缓缓走来
绿色的邮包里
装着母亲对儿子沉甸的牵挂

而现在
每当夕阳西下
母亲仿佛
一座脸上刻满岁月的雕像
拄着那根黝黑的拐杖
倚在村口的老树下守望
漂泊异乡的儿孙归来
围着当年的火塘
听她讲那永远讲不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