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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好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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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亚婷
  当南方还大雨倾盆、台风肆虐、空气粘腻潮湿时,我所在的地方却已经开始供暖了。屋子里氤氲着暖气的味道,与窗外的冷意形成鲜明对比。
  北方的季节总是四季分明,外套似乎才刚收起,又不得不重新披上。气温渐渐逼近零度,草原早已枯黄,牧民把草卷成一捆捆,像极了“瑞士卷”,山上的树叶也染上了秋色。秋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我也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些。这样的秋,就像是西方的油画褪了色,画布都洇上了薄纱。
  这样看似死板的秋,在我眼里却鲜活得像十八岁的少年。你看,白桦树在这时节披满了金箔,肆意张扬,就像高考后染了新发色的少年,莽撞又热烈,偏要在萧瑟中亮得刺眼。看似沉寂的风,也藏着少年的性子。拂过脸颊时带着凉意,却不刺骨,像操场上少年奔来后拍在你肩上的那一掌,透着真诚与欢喜。它更会把地上的落叶卷成个小旋风,自己在里面打个转,又一溜烟地跑远了,打闹着,笑声响彻整个校园。
  秋日的暖阳,不正是少年午后趴在课桌上的模样?暖的刚好。它透过稀疏的枝丫落满一地斑驳的光点,我们坐在树下,能看见光里浮动的尘埃,慢悠悠地飘着,像是少年说不出口的心事,却在日记本里一页页写满了某个名字。
  谁说秋就是凋零的呢,少年的鲜活也不全是鲜衣怒马。那落了叶的树枝,光秃秃地指着天空,这不正是少年的坦荡——— 不藏着不掖着,全然真实的样子。零星的白云飘在清澄的天空上,不正是少年水洗发白的牛仔裤,简单朴素却透着少年气的干净。
  这样的秋,哪里是死板?分明是个稚气未退的少年,带着笨拙的热烈,还有坦荡的安静,在天地间一步步走出自己的模样,每一步,都鲜活地落在心上。
  都道是天凉好个秋,似乎这秋天从来都是忧愁的,落寞的,孤寂的。可我,偏要说这秋天是明亮的,鲜活的,坦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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