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勇
清晨,大家头戴草帽,下田干活。热了拿它扇一扇,累了躺在田埂上将它往脸上一盖,暂作休息。日落归家时不忘头顶草帽,走在乡间小路上,落日的余晖洒在脸上,勾勒了辛劳的轮廓,映红了一天的希望。
家中院墙上挂有几顶草帽,父母下田劳作,顺手将草帽往头上一盖,好像这样才好干活似的。若匆忙忘戴,远一点的定会跑回来拿,气喘吁吁地戴上草帽后,再往田里赶。若在离家不远的菜地就大声喊我送,我也戴上一顶,手提一顶蹦蹦跳跳地跑去,一路哼着小曲,如同参与了农活,似小大人一般得意。
这几顶草帽,多是赶集时购得,也有村里表彰纪念发的,样子一模一样。发的帽子上印有红色文字,还有红五星,戴上它准会精神抖擞起来。我趁家里没人戴上一顶,再拿着一把铁锹或其他农具,挺直腰板,像走正步一样在院子里来回走几圈,就像一位战士,或是马上要去参加生产队劳动,贡献一份力量,像模像样,乐在其中。
在我的手中,草帽是一件容易上手的玩具。我拿着它竖着在院子里滚,还真能转动数米远,只是在地上玩会弄脏。还是往天上扔,看它能飞多高。先是小心轻力,看自个能接住,便大力往上抛,眼疾手快,也要能接住,否则脏了坏了会挨批。我与草帽为伴,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
我们会拿草帽比试。大家约战在打谷场,比谁扔得远。一排站好,亮出参赛之帽,一声令下,顶顶草帽像飞盘一般往远处飞,其实也没多远,我的往往第一个下坠,不觉难堪,接着再来,大家乐此不疲。一条条欢快的弧线,载着一群贪玩的孩子们的欢畅自由飞舞。
这些金黄色的草帽,多用麦秸制作而成,用久了会有破损,变暗变黑。不能戴的草帽只能报废,我却有用。那时流行“鞋儿破,帽儿破。”这支歌,我也戴上一顶破草帽,再找一把破扇子,模仿济公,边唱边做动作,自在快意。自己立马就好像有佛法去全力济贫,伸张正义。然后不忘了在“法帽”上用毛笔写上“小勇专用”。真是又傻又可笑。
岁月流转,如今草帽难寻,每次瞧见都会唤起有它相伴的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好想再戴一戴草帽,扔一扔它们,重温那一段纯真美妙的快乐时光。一顶顶草帽,它们好似一个个跃动的音符,奏出一曲曲美妙的童歌,欢快无限,回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