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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果子
  

娄善伟
  周末上午,回到老家,一进院门,便看到母亲端坐在院中屋前阳台的簸箕边,正用小夹棍剥果子(花生)。
  我拿了个马扎,也坐在簸箕前。当拿起那熟悉的、用平柳树棍做成的小夹棍时,记忆突然那么清晰地叫醒神经……
  曾几何时,冬日的夜晚,一家人吃罢晚饭,父亲便安排搬走桌子,抬来一大麻袋果子,一骨脑儿地倒在堂屋地上,将煤油座灯或灯笼放在果子堆中间,招呼一家人围坐在果子堆前,一颗一颗地剥果子。
  那时的冬夜,总是特别漫长。我常常是望着果子堆发愁,有些时候剥着剥着,堆中央的灯会越来越大,我也越来越迷糊,几次竟禁不住瞌睡虫的诱惑,趴在身边的果子皮上睡着了。
  当过十几年民师的父亲,总是有办法教育引导孩子,常常会把装满肚子的故事,放在这时候拿出来讲。西游记、聊斋、猴子猿英……也有些时候,父亲会讲他年轻时候走南闯北的所见所闻。童年时代,农家所有的书籍,除了几本小人书,也不过是几本课本罢了。每每这时候,剥果子不再是一件枯燥无味的重复性劳动,而是变成了一场听觉盛宴,更或是一顿知识大餐,漫长的剥果子时光会忽然变得短暂起来。果子剥完了,孩子们正满怀热切地渴望父亲把未讲完故事讲完时,父亲总会吸一吸烟袋,适时地把“若知后事如何,且待明晚剥果子分解”的招术,搬了出来……
  剥完果子,一起身,才发觉腿麻腰酸手疼。记忆里,家里最小的那个家伙,似乎从来没有洗过满手的尘土,就爬上炕头,衣服一脱,扔在头顶的墙角,光着身子,拱进暖暖的被窝,美美地一觉睡到天亮。
  ……
  而今,一转眼,家里当年那个最小的顽童,现在也比当年的父亲要年长几岁。只是父亲,再也不能看到,当年那个淘气的小儿;小儿也再不能,听到父亲再讲故事,哪怕仅仅是只言片语!如今的小儿,看了看身边的儿子,正天真地玩着手机,从来不知剥果子的苦与乐,无奈地叹了口气。
  剥着手中的果子,听母亲拉着家长里短,时或抬着看到簸箕对面满头银发的母亲,似乎自己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天真无忧的孩子……别样的温馨,爬满心头……
  突然之间,热泪盈眶。
  大,原谅孩儿,一生对您多有违逆!
  娘,孩儿不孝,但祈有岁月相守幸福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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