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庆平
(接上期)
我为了更快“洗尽书生气味酸”和由“应然性”思维转变为“实然性”思维,为了避免“百无一用是书生”和“坐而论道易,起而行道难,书呆子从政,误事又误身”之议,我经常当面请教在民主党派担任领导的丁石孙、罗豪才、韩启德、王选、金开诚等五位北大老师。当然我请教更多也受益更多的是恩师,恩师总是耐心细致地介绍翦伯赞等先生从政时的有关事迹和成功经验。正是恩师和这五位北大老师对我推心置腹、情真意切的谆谆教诲,使我顺利度过了“书生从政”后充满各种新挑战的艰难起步期。后来我在九三学社中央,多次被评为优秀公务员。我在中共中央统战部,多次被评为优秀党员和先进党务工作者。我在担任中共中央统战部机关党委委员五年后,2009年我被选为中共中央统战部机关党委常委(七年)。2007年和2012年,我两次当选中共中央直属机关党代表(十年)。
以上恩师的修身、恕人、尊师、爱生事迹,从四个角度补充、印证和诠释了恩师送别仪式现场的三副挽联内容:“学贯古今,著作等身,相逢总是笑口,克己恕人中道走;教授一生,桃李成荫,离别音容仍在,德馨重爱驾鹤归”;“书天下春秋,精研秦汉,通今贯古;用家国情怀,诠释经典,立德树人”;“治史齐家,正直淡泊传家训;养恩教泽,甘露和风润后昆”。
恩师待我如子,恩重如山,永志不忘。我敬恩师如父,从一而守,始终不渝。恩师1993年退休,终身未被评为博士生导师。所以1985年我硕士毕业后,未再攻读博士学位,直接留在历史系任教,并兼任研究生秘书。当时分管研究生工作的系副主任是潘润涵先生,我主要辅助潘先生做研究生工作。潘先生和恩师都是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一生都致力于将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理论应用在史学研究和教学上。潘先生治学极其严谨,待人非常厚道。有一次在工作之余,潘先生善意满满地建议我攻读博士学位,说这对我今后在历史系的教学科研和个人发展有利,还说已和周一良先生沟通过,周先生同意我报考。我首先衷心感谢潘先生和周先生的厚爱和善意,然后真心表明自己的选择和态度:我恩师何时被评为博士生导师,我何时报考博士生;如果我恩师一直都评不上博士生导师,我就不报考博士生了。当时潘先生和周先生都尊重我的选择。但事隔多年之后,潘先生因胆结石手术,在北医三院住院。我和爱人去病房探视时,潘先生又提起此事,委婉表示稍有遗憾。我又发自内心地解释:“我是恩师研究生中唯一留历史系任教的,一直在恩师身边当助手助教,当面接受恩师精心的培养指导。一是我深信恩师的学术水平很高,一定会被评为博士生导师;二是我也不忍心离开恩师身边,报考周一良先生的博士生。所以尽管我至今都没有博士学位,但我对恩师从一而守,并无遗憾。”
恩师永远是我们景仰的楷模!恩师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全文完)
(作者系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曾任中国秦汉史研究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