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勇
我们院里上个月收养了一只小猫,估计是猫妈妈叼来的,发现时是在院里一辆车的车底下。可能是刚刚出生不久,猫妈妈因无力抚养,经多方多次考察调研、分析研判后,送到了可托付终身的人家。它虎头虎脑的,又长了一身像老虎一样的斑纹和毛发,因而我给起了个名字叫虎妞,不是斯琴高娃扮演的那个。
门卫有晚饭后散步的习惯。稍稍收拾一番,他会倒背双手,优哉游哉在院里转上几圈。每当此时,虎妞定会亦步亦趋,摇着长长的尾巴,嘴里喵喵地叫着,似在喊着口令。我想,猫是四脚动物,若不然,她也定会倒背手,昂首挺胸跟在后面。
可是上周日的傍晚,一阵暴雨不期而至,门卫想喂她吃饭,却怎么也唤不出来了。找遍了大院里的旮旮旯旯,就差挖地三尺了,却无一丝踪影,好像蒸发了一般。
第二天早上,我晨练顺便去看看虎妞。门卫支吾地说,小猫不见了,闻之愕然,问其原因。他说周日的中午,家里老嫂子从老家捎回一条桃花鱼,喂了小猫一些鱼骨头,有可能把喉咙给卡了。
我不由说道,多小的一只小猫咪呀,才一斤多重,生下来也就一个多月的光景。对婴儿来说,就是还在襁褓中,娇嫩无比,身体发育尚不健全,那么大一块鱼骨头她如何能承受得了?
想起20多年前,读过的季羡林的散文集《我的心是一面镜子》里的一篇文章《老猫》。说的是猫这种动物,有一种特殊的本领,能知道自己何时寿终。当其时,它们绝不呆在主人家里,让主人悲伤,而是找一处僻静之地,等待最后时刻。我揣测,虎妞肯定夭折了,心里因之不胜唏嘘。
今天要去单位带班,顺便去院里看看庄稼长势收成。遇到门卫,他欢天喜地地告诉我小猫回来了。我一阵惊喜,三步并作一步去一睹她的芳容。一周不见了,更见其气宇轩昂,那闲庭信步的姿势极像一位凯旋的将军。像谁呢?对了,是花木兰!
我问门卫,她是什么时间回来的,怎么回来的?门卫答:应该是昨晚雨后,极有可能是猫妈妈经常在暗中观望,发现自己的小宝宝生命垂危,叼回去救治痊愈后又给送了回来。
我顿时默然。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舐犊之爱,咽苦吐甘。动物如此,人类何尝不更是如此呢?中华民族几千年来,母爱的意蕴是多么的丰厚。让我们致敬母爱的伟大,祝天下的父母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