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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公”项橐的真实性研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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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洪生
  (接上期)
  项橐的从神童到神祇的形象之所以能丰满,还在于神话色彩的衬托和道教文化的“塑造”。如北周《无上秘要》中有:“大项,项橐者。”王隐《晋书·苏韶传》也说“鬼之圣者,今项梁成。”唐末,吴筠写诗《太项橐》,宋人刘克庄亦曰:“老聃与项槖,圣岂有常师。”明代甚至作为“先圣大王”享有祠祭,至今多地有其庙宇。如专家说:“项橐作为神祇,同时以两种形象活动在历史中,一种济世普度,是人们生活中举头三尺的民俗神明,而另一种则被塑之金身,崇之高位,是仅有道门才会崇拜的专门信仰。但最终,两种形象殊途同归,共同完成了对项橐神明形象的塑造,以及两汉以来对项橐信仰的传承。”(《从孔子之师到神祇鬼圣》)
  项橐传说的佐证作用民间传说作为口头叙事文学,虽不是真实人物传记和历史事件记录,但其中包含的真实历史的某些因素,使之成为艺术化的历史或者历史化的艺术,这也正是项橐传说的特征之一。例如,相传春秋时期,莒国纪障袁家庄一项姓人家,妻子怀孕这年四月初八,到附近的幽尔崮采药时生下项橐,婴孩的脐带刀剁铲割都未截开,采用茅草竟然一劙两断。后来,项橐十岁(一说十二岁)被吴国人杀害,也是用茅草才能割死。据此,有的专家把日照幽尔崮特有的半边红叶茅草,视为确定项橐出生地的一个佐证。
  传说是把广泛的社会生活内容通过艺术概括,依托在某一历史人物、事件或自然物之上,以达到历史因素、历史方式与文学创作的有机融合。项橐的历史形象之所以伴随“三难孔子”“折柳击鹰”“沉浮之说”,以及“圣公捉妖”“圣公乞雨”“圣公讨签”“项橐托梦”“项橐显灵”“项母避难”“凤凰楼子”“神泉水香”“金鸡报晓”等民间传说,并富有神话色彩和较大影响力,同样与圣公山一带自然、地理及社会生活分不开。据考,圣公庙原在圣公山顶,后来迁至山前,东西三个院落和土地庙相似,中院大殿供奉项橐和其母,旁院供奉火神、牛马神等,并有起源于唐代的庙会,每年寒食前一天至清明后一天举办,遇有灾害就向“圣公老爷”祈福且往往灵验,如明正统年间侍郎邵晏“祷蝗而立应”;清康熙时安东卫守备赵双璧求雨而得“甘霖三日”;同治年间赣榆知县万耐成派人求雨“立得”。当时降雨后要请人唱戏,有“神仙都放三天工”之说。除日照外,其他诸地也有项橐庙宇,将项橐当作求雨祈福的“土地神”。明人黄瑜《双槐岁钞》记:“正统改元之春,郡国多蝗……乃如父老言,帅郡县吏斋沐祷于祠下。旬月间,蝗果殄息,乃勒石以彰神功。神姓项氏名橐,周末鲁人,年八岁,孔子见而奇之。十岁而亡,时人尸而祝之,号‘小儿神’。”这些传说虽然虚幻,却以生活中实有的人物为中心,并突出其有益于众生的一面,因而被记而传之,使项橐形象生动丰满。
  东汉王充《论衡》中曰:“云项讬(橐)七岁,是必十岁,云教孔子,是必孔子问之。”明人厉芳《小儿庙记》也说:“照邑之西南有小儿山。山僧传说,皆以为小儿难孔子处。山下之田夫野老,亦莫不以为小儿难孔子处。”清王相《三字经训诂》亦注:“项橐,鲁之圣童也,七岁而为孔子师。”项橐“三难孔子”“七岁而为孔子师”的传说,之所以较之其他传说流传最广,最为世人津津乐道,应与发现于敦煌遗书中的《孔子项讬(橐)相问书》密切关联。根据传说写于隋唐时的《孔子项讬(橐)相问书》,与此前文献相关记述只言片语不同,不仅抄本甚多,而且叙述完整连贯,融入大量想象。全文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为孔子与项橐诘辨,大意是孔子东游,路遇小儿拥土筑城,在内而坐,夫子车至语曰:“何不避车?”小儿答曰:“昔闻圣人有言:上知天文,下知地里(理),中知人情,从昔至今,只闻车避城,岂闻城避车?”夫子无言而对,遂乃车避城下道。孔子又问:“何山无石?何水无鱼?何门无锁?何车无轮?何牛无犊?何马无驹?何刀无环?何火无烟?何雄无雌?何树无枝?何城无宫?何人无字?”项橐答道:“土山无石,井水无鱼,空门无锁,辇车无轮,泥牛无犊,木马无驹,斫刀无环,萤火无烟,仙人无妻,玉女无夫,冬日不足,夏日有余,孤雄无雌,枯树无枝,空城无宫,小孩无字。”如此一问一答,从天文地理到自然万物四十多个问题,项橐一一对答如流,孔子遂叹“善哉!善哉!方知后生实可畏也。”第二部分则以五十六句七言韵文,如“夫子拔刀撩乱斫,其人两两不相伤”,“夫子当时甚惶怕,州悬(县)分明置庙堂”等,描述项橐被孔子杀害过程,使得孔子形象陡然丑化。对此,学者分析,《孔子项讬(橐)相问书》不单是一篇寓言式传说,而是吸收前代民间故事特点与无主传说的内核而形成的,“文中的叙述看似是无稽之谈的怪说,但联系其岀现的时代,便可以将其看成是六朝以来激烈的思想流派冲突的表现,尤其是社会经济崩溃、政治腐败的晚唐,佛道二教盛行,成为蛊害社会的特殊势力。儒术不尊,孔子形象轰塌,由圣入魔,被塑造成一个残忍刁钻的小人。这些既是被强加于孔子和项讬二人身上的神话色彩,通过神话的塑造以实现创作者的目的,也是项橐难孔子这一古老传说的时代化。”(刘佳林《敦煌本〈孔子项讬相问书〉的神话色彩与历史考辨》)也有人说,《孔子项讬(橐)相问书》之七言韵文属于捏造,意在贬损儒家。笔者觉得,项橐传说与其他传说一样,既与风土人情结合,又与历史现实相联,真实情景和奇情异事掺杂一起,加之思想流派碰撞,虽不免褒贬不一,内容夸张离奇,却在一定程度上佐证了项橐其人有迹可寻,并不全是虚构。
  还有一些项橐传说,情节与古籍记述大同小异,甚至如出一辙,可视为古籍记述的民间化。圣公山上的“两小儿辩日石”,就源于战国时期《列子·汤问·两小儿辩日》,该文以极具性格化的语言,记述两个孩子争辩太阳远近,而孔子不能决断,既说明知识无穷、学无止境,也赞扬了古人敢于质疑的勇气和孔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的谦逊精神。这作为中国寓言史上的精品,在民间被移花接木为项橐故事,使项橐形象更显神奇而清晰可见。
  总之,项橐文化年代久远,在历史上的真实形象虽显单薄,但从《史记》《战国策》等古籍记述,到汉画像石上有关榜题都可视为存在依据,其不论称之“圣公”还是谓之“神童”,都是民众赋以的尊崇。在弘扬传统文化的今天,对项橐其人其事进行研究,对有关建筑加以保护,具有重要的文史、旅游意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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