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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郊赋
  

 吴福木
  东郊美
  这个小县城的东郊,以前对我来说,很陌生。现在却是我每天之所往与所在的地方,因此愈发的有感情了。
  与之亲近,自然与工作有关。新学年开学伊始,老校东迁,便开始了与东郊的每天顾盼和接触。早上,迎着晨曦,骑车去学校。路经我钟爱的小公园,美美的笑意漾在脸上。因为,小公园有我深深浅浅的脚印,有我钟爱的一株梅……无论什么样的天气,我都会经过小公园,雨雪天,更是坚定,我只怕耽误我的学生。
  朗朗的读书声,这人间最美的吸引人的声音,如一杯忘情水,让你陶醉与快适。我所在的教室,位于学校的最南边。墙外,是一片黑黑的宽阔的高粱地,美丽的喜鹊常云集于此,你追我赶,嬉戏玩闹,叽叽喳喳,与读书声汇成和谐的交响乐……清晨与傍晚的校园,最美的图画是你在其他地方所见不到的。我每天独享这样的妙处。
  上完课,我也并不寂寞。偶尔出校园,骑车而东,寻觅别样的风景,听风声鸟鸣……“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九歌•湘夫人》),置身其中,如临桃花源。这是一个幽静的去处。说其幽静,是言其人少,甚至一下午也见不到人。我喜欢这样的地方,一个人也不怕。这片地,树很多很密,直直的,高耸入天,特像一片白桦林。冬天,不像春夏。落叶满地,踩上去也不沾泥,抬起脚,净净的,如在家里一样,感觉很美。斜阳照过来,缕缕暖意袭身,似暖暖的拥抱……
  虽然独处,可也并不孤寂。我对着一棵树,端详,凝视,如读一本书,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词、形容词,我都读得出,吮吸芳香,如饮琼浆。也如欣赏一个人,与之相视,对话,心有灵犀,幻化出篇篇优美的诗文……我更渴盼一场雪,雪多大都行,最好是暴风雪,我好融入这天地一色,忘却自己,直到云霄。雪是文人常咏的对象。梅也是。若有一枝梅,就会有一段香,扑鼻,沁心。可惜没有。我想总会有的。
  流连忘返是不行的。毕竟我不是陶渊明———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景翳翳以将入,抚孤松而盘桓。”还是陶渊明洒脱……
  太阳西下,月亮升起,白天隐去,星夜而至,骑车西回。才离东郊,又归喧嚣。喧闹与幽静,对人都是不可少的。
  “东郊美,东郊美,美景依偎,一切葳蕤。”我吟咏道。
  这样的与大自然零距离相触相抚,鲜亦奢。因为,我的生活远不止这些。生活不仅仅有美丽的诗意,还有灿烂的现实。回归现实,奋斗;我们更美丽。
  东郊树
  小城的东南西北,我最爱东郊。那儿,我去得最多,孑然一人。
  东郊,我爱去的原因不为别的,而是树多,一片片茂密的、参天的树,确切地说,应该称为——— 林。而称为“林”的,小城这样的所在,少之又少。
  这片林,杨树最多,秀颀,俊美,少许的阳光射进来,给人温暖的气息。这里极少人来,落叶满地,所以,鞋常常是新的。我一会儿仰望,一会儿靠树,来回走走,和你对视……有时鸟儿欢快的鸣声直传到我心里……心想,即使一个人也不寂寞,因为小鸟儿也依人,只不过离我比较远;但我也享受这样的同声相应。
  东郊树,每隔一段时间,或者几天,我就来拜望,或骑车,或步行。这样的笨拙,也许是你所不齿的。我只能如此;我不会开车。但我认为,越是笨拙,越显诚意。开车来,与这静谧的自然也似乎不大和谐。
  东郊树,你给我性灵,让我盎然,我不会忘记你。每到一次,我便不愿离开,总想多待会儿。可是,很多事儿还催着我,让我去做———我必须走。
  生命不能没有依托。谢谢你,在很多人认为没有青春的年龄,我遇到了你。
  你要问我“这棵树是什么?”这棵树是性灵之树,文学之树,精神之树,爱之树,也是力量之树!
  每个人心中都要有一棵树。
  东郊“阳台”
  我家的阳台很宽阔,是诗情画意的所在。这与我无关,功在另一半。
  阳台,对每一个家庭而言,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恰似世外桃源,总让人流连忘返。可以赏风景,闻花香,也可以读书写诗,偃仰啸歌,吟诵舒展,后者更惬意,更有味儿。
  我不会侍弄花,只是每天的赴约,轻嗅,或者轻抚,不敢有丝毫大意的亵玩。我是真正的“花盲”,不要说各种花的习性如何,就连一些花的名字我都不知,岂不好笑。然而,并不尴尬,因为另一半给你收拾得井井有条,别有韵致。
  她不惜力气,把花架从楼下拿到五楼。也不知什么时候从何处弄来的新土,放在塑料袋里,一袋一袋的,非常规整地排开,像几个小兄弟。大大小小的花盆,经过她半个上午的侍弄,顿时呈现了生机,各种花儿各就各位。按比例浇上水,园丁一般。从此,绿萝更绿了,长长的枝条像摇曳的裙摆,晃着你的眼。
  一年四季,阳台无疑是最受宠的地儿。春天自然是最好的所在,各种花儿竞相开放,绿绿的叶,簇簇的花,尽显生机。夏天的晚上,立于阳台,感受南风的抚摸,也蛮有趣味。到了秋天,静静的,向远处望去,有一种充盈感。冬天的阳台,是必须与之相拥的,这时太阳的暖意让你浑身舒服,直想多待一会儿。
  人到了中年,自然有些说不清的孤寂,而阳台也许是你思绪驰飞的赏心悦目之地。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任你而思,高邈,天上,地上,东郊,南园……和你的另一个自己飞到无垠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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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4 版:海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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