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勇
青青河边草,悠悠河鲜香。
小时候,村里有几条村民们齐心挑出来的小河,河水清清,水草茂盛,河鲜丰足,丰富着每家每户的一日三餐。一年四季,鲜味不断,尤其深春,更是美了一村子人的餐桌。
阳光正好,波光粼粼,鱼虾肥美,大家喜捉米虾,却不捕鱼,我问缘由,父亲说春天鱼儿舍不得捕,米虾多不太稀罕了。一种像罩子一样的提网,下面是白色细网,上面四个角聚拢栓牢用一根长竹竿提着。这家伙网虾可不含糊,细网上放点米粒,放入水中,只需坐等提网,活蹦乱跳的小虾就可跳入脸盆里,躺在餐盘中,我们尽享美味。
春风和煦,不冷不热,父亲带我去网虾。他提着网,我抓着一大把米饭紧跟着。他选好一处开阔水面,整理好网,撒上米粒下网,乐悠悠地走了。我不放心地左等右等,还不时朝网的方向看,小虾们是否被骗进网。父亲半个钟头后信心满满地来提网,果真有不少的虾子,小虾蹦跳,我忙着抓,一个不留地抓进盆中,继续下网。下了几网,捕够了一碗,回家清炒小虾。米虾连壳吃,虾肉细嫩,壳还香脆,像在吃零食,满口鲜香,心盼下一次。
春水流淌,涟漪闪烁,我站在河岸,父亲穿着长筒胶鞋双手在河底摸螺蛳,捞出一把泥,水中晃晃,抓了几个螺蛳给我看,我拍手叫好,将其装进盆中,等摸一盘就收工。螺蛳肉需耐心地用针一个一个挑,挑完洗净炒韭菜,鲜甜十足有嚼劲,剩的全是韭菜。有时不去壳直接放锅里煮,佐料中一定要用家中剁椒。我手拿着或吸着吃或用针挑着吃,一手一个,满嘴鲜汁嫩肉,细细品尝,还啧啧称赞,父母在一旁呵呵笑。
春光烂漫,养河蚌的人笑容灿烂,可得闪闪发光的珍珠,鲜嫩厚实的河蚌肉也鲜美。家里分得几个蚌,来碗蚌肉豆腐汤。清洗时,我负责开壳,好似开盲盒一般,用刀轻轻塞进壳缝里,使劲一掰,一大块白色的肉,赶忙找壳里有无珍珠。偶得一颗,兴奋地挤出给父亲看,他说我走大运了。我更是惊喜,晶莹的珍珠,视作珍宝,爱不释手。更走运得到一碗蚌肉汤,鲜嫩爽口,一碗下肚,心满意足。
春深日暖,乡情依依,每当河鲜上市时,关于它们的味蕾记忆总会不自觉地被唤起,依然美妙,回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