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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燕子都去了哪里

  斜衣
  我知道,很多人,是有故乡情结的。
  故乡是什么呢?故乡是那片远山,故乡是那缕炊烟,故乡是那条蜿蜒的小路,故乡是游子灵魂的港湾。而我,是没有故乡的。生于斯,长于斯,故乡于我,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幻。多么羡慕游走他乡、异居他乡的人啊,他们的情感,翻过山,越过水,延伸到故乡的那端。那端有父母殷殷的期盼,那端有儿时旖旎的梦幻。
  故乡哟,是一声清越的笛音,在每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幽幽响起。因而,在听到那首《故乡的原风景》时,即便没有故乡,我也像那些远走他乡的人那样,流泪,心伤!故乡啊,永远在每一个游子的心上。我想,一定有一片水草丰美、绿树成荫的地方,是我寻寻觅觅、心心念念的心灵故乡!
  一直以为,没有故乡或不离开家乡的人,是没有乡愁可言的。后来,读到女作家三毛,她说撒哈拉是她前世的乡愁,今生一定要去寻它。还有台湾另一个女作家张晓风,她说,自己前生定然是个牧羊的女子,每天最快乐的事就是赶着羊儿去吃草。只因她的脉管里流淌着祖先的血,祖先的故乡是那片牛羊成群、芳草鲜美的内蒙古大草原。
  从此觉得,乡愁不是因为离去,亦不是因为归来。
  乡愁是梦里母亲一声声呼唤的乳名,乡愁是乡间小径趴在父亲背上轻微的鼾声。
  乡愁是锦衣华服后母亲做的虎头鞋和红肚兜,乡愁是山珍海味后母亲做的可口饭菜和父亲那壶滚烫的老酒。
  乡愁是走遍千山万水后故乡低矮的草房、枯瘦的老井,乡愁是尝尽人间百态后父老乡亲真诚的嘱托、热切的叮咛。
  乡愁是故乡那缕袅袅的炊烟,母亲在炊烟里睡着了。
  乡愁是故乡那条蜿蜒的青石板路,一行行的脚印,是爱的叠加,是情的延续。
  乡愁是故乡那浓浓的乡音,山立在里头,水流在里头,儿时的光阴弥漫在里头。
  乡愁哦,是儿时的燕子都去了哪里?门前那条小河怎不复当年的清澈见底?当年映得出蓝天白云还有我小小的面孔的老井,还是不是村庄的眼睛?
  乡愁呀,是村口的那棵柳树,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可是亲亲外婆苍老的身影去向何方?父亲在记忆里音容笑貌依旧,可坟头的荒草已是几度萋萋?童年巷口那个卖糖人刻在骨子里的香甜记忆,而今唯有苦涩回味了。
  乡愁是所有不能忘也忘不了的记忆,是根植在灵魂深处无法泯灭的情愫。
  乡愁淡淡的,若有若无。乡愁深深的,铭心刻骨。
  乡愁,是一种家国情怀,是一种伤怀之美。古典,唯美,悲悯。一个悲他人之悲、痛他人之痛的人,一定是有着浓浓乡愁的!
  一个人,对这个世界有几多爱,就会有几多乡愁啊……
  乡愁啊,是人生大爱世间挚情。乡愁呦,是一杯孤独的酒,忧郁的心灵,无时不在啜饮这杯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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