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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是盛开在春天的花朵
  

杨志艳
  不管是三月的小雨,还是四月的风,“花动一山春色”总是以如火如荼的姿态高调地检阅着人们露出惊喜的小表情。每当院子里的桃花开得千娇百媚,樱花朵朵倾城倾国之时,门外田野里的一大片油菜花怎能甘愿落后呢?但见朵朵簇簇,挨挨挤挤地喧闹沸腾着,茂密地绽放在春天的花海里。
  在这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广袤大地上。“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的恣意汪洋里怎么能少得了采蜜的蜜蜂与好看的花蝴蝶呢?要知道憋了一个冬天的蜜蜂终于可以欢天喜地徜徉在春天的枝头上了,它免不了有些激动,没来由地一会儿亲亲这朵,一会儿吸吮那朵,不给自己留一点儿空闲,恨不得把大地上的鲜花尝遍,所以人类称赞“它是勤劳的小蜜蜂”绝不带丝毫的夸张,有诗曰:蜂儿不食人间仓,玉露为酒花为粮。蜜峰在紧张劳作时发出愉悦的嗡嗡声,它在尽情地哼唱着劳动之歌。可是深谙乡村生活的孩子们却不敢随意地去招惹蜜蜂,害怕被它蛰伤,他们更喜欢关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特别是当油菜花优雅地绽放在乡村大地之后,但见那金黄色霓裳像孔雀开屏一样哗啦一下显现出来,立马惹得蝴蝶流连忘返,不知是蜿蜒飘逸的金色花海散发出来的浓郁芳香逗引来了孩子们,还是如同精灵一般飞动的蝴蝶更让孩子们迷恋,总之他们竞相追逐嬉戏,颇有诗人笔下“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般的风趣。
  “满目黄金香百里,一方春色醉千山。”要知道中国最美乡村怎么能少得了小桥流水人家,白墙黛瓦黄花呢?但见“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的仙境里让我不由得想起了耳熟能详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故事中女主人祝英台女扮男装前往杭城求学,路遇梁山伯结为兄弟,同窗三载,芳心暗许,原本以为可以喜结良缘。哪知世事难料,祝父拆散了这一对有情人,把女儿许配给了马文才,梁山伯思念成疾,一病不起,驾鹤西去。马家迎亲之日,祝英台花轿绕道至山伯坟前祭奠,此时天空电闪雷鸣,坟墓爆裂,祝英台纵身一跃,坟头顿时出现了一对比翼双飞的蝴蝶,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由此可见蝴蝶在人们的心中是忠贞不渝的化身,小时候我为这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潸然泪下,蝴蝶赋予了“有情人终成眷属”般的梦幻色彩。成年以后,每每目睹空中飞舞的蝴蝶,花朵上安静的蝴蝶,脑海里竟无端地想起庄周梦蝶,感叹世间的功名利禄如云似烟,到头来都是幻影罢了。人生原本就是一场体验,时而有一种不知是庄周做梦变成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庄周般的恍惚感,时而有着“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般的怅然若失。人类把自己的情感与想象加注到了蝴蝶身上,它飞进了我们的内心,让我们开始有意义地思考,并且在无形之中增添了抗拒平庸的勇气。
  “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春天,各种花卉次第开放,我多么希望这些千姿百态的花儿能够开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儿,让那些大大小小的蝴蝶飞过高山流水,江海湖泊,然后在这个“有时三点两点雨,到处十枝五枝花”的浪漫时节里寻觅到自己最钟意的那一朵,而不是像蜜蜂那般,一生都在授粉与酿蜜中奔波劳累。由此可见蝴蝶是高雅的,它拒绝潦草,与生俱来生长着一对梦幻般的翅膀,吸风饮露,但从不迷失在人间烟火里。它轻盈地飞向花海,俯身拥抱着大地,像个绅士一般认真地向花朵求爱,沉醉在热烈的爱情里,它不是肆意索取,而是亲吻与陪伴,是盛开在枝头上的另一朵花,把永不缺席的爱流淌在人间。它应该是春天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蝴蝶美丽而又不失坚韧,落在枝头即是花朵,平衡翅膀,蓄力展翅,轻飘飘地就飞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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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4 版:副刊·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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